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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沒有想到

    三人到了迷霧林深處的小屋,見屋門緊閉,鬼見愁直接上前,舉刀劈開屋門,大步的走進去,卻發現小木屋裡已經人去屋空了。「這是什麼情況?」鬼見愁摩挲著下巴,冰冷向慧明師太問道。

    慧明師太雙手合十,掃了一眼桌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碗筷,心中也疑惑不已。倒是夜凌旭無意間在屋門旁邊的地上發現了幾處血跡。他彎下身子,用手摩挲了幾下那血跡,放在自己的鼻間輕嗅了嗅。「師父,快來看。這裡的血跡沒有干,看來人是剛剛走的。」

    鬼見愁冷眯了眯眼,瞧了瞧地上的血跡,心中隱隱的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他將手上的刀重新插在刀鞘上,冷幽魍魎的眸子裡閃爍著精光,與身邊的夜凌旭對視了一眼,揚聲道,「他們肯定沒走遠,我們快點追,興許還能追上。」

    夜凌旭點了點頭,立即催動內功,沿著來時的路上又追了出去。而鬼見愁則是涼涼的瞥了一眼慧明師太,冷哼了句,「這應該又是你的好師妹幹的好事吧。哼!看你把她寵成什麼樣了。」他輕哼了句,立刻甩袖離開。

    慧明師太雙手合十,那雙枯井般的眸瞳一黯,又垂眸攥起了佛珠,輕聲的誦詠起經文來……鬼見愁和夜凌旭倆人武功都極高,又是輕鬆上陣,迷霧林雖然大,但出口只有一個,倆人既然認定獨孤魅他們還沒有走出那片迷霧林。倆人便快速的催動內功,順著來時的路,又回到了迷霧林的入口處——守株待兔起來。

    而反觀獨孤魅這邊,獨孤魅受了重傷,祁鄖又要背著昏迷過去的李楚楚,這三人的速度就被嚴重的拖垮下去。好不容易的走到迷霧林的出口處,獨孤魅極為小心的鬆了口氣,心裡暗自慶幸鬼見愁他們沒有追上他們。可是她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綻開,卻驚悚的望見入口處那突然出現的一抹身影。她的身子抖了抖,立刻轉身想要拖著祁鄖離開。可已經來不及了,祁鄖已經看到了鬼見愁。

    鬼見愁一頭白髮,一雙冷眸盯在祁鄖的身上,那隻金色的眼睛妖冶異常。這是祁鄖第一次見到有人和他有同樣的眼睛,他在經過短暫的差異後,啟唇問道,「請問前輩高姓大名……」夜凌旭也從一株高大的灌木叢里走出來,看見祁鄖背上的李楚楚,他眉頭輕擰了擰,冽眸微微一覷,「祁公子,好久不見了。」

    祁鄖這才暫時的轉移了視線朝夜凌旭輕點了點頭。「祁公子,可否把楚楚還給我。」夜凌旭微沉了沉斂,狂狷的眸子裡有著一抹微弱到幾乎捕捉不到的疼惜。祁鄖略微遲疑的眨了眨眼睛,側頭看了看背上的李楚楚,長長的眼睫在眼瞼下投射出一小方的陰影。

    身邊的獨孤魅看出了祁鄖眼中的妥協,她立馬撲上前,厲聲道,「不能將李楚楚給夜凌旭,將李楚楚給了他們,你師父我就要完蛋了。」祁鄖困惑的抬頭,一臉茫然。鬼見愁卻是冷笑了幾聲,那雙冷眸玩味的望向獨孤魅,「你剛才不是問我的名字嗎?你說你和我都用一隻金色的眼睛,你要是想要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好好問 下你的師父?」

    獨孤魅臉色隨即的一白,全身發憷,急忙扯著祁鄖的手要往回走,嘴上卻似在強調般的重複道,「祁鄖,你別聽他的話,他這是要離間我們師徒兩的感情……別聽他的話,他不是好人……」祁鄖感受到獨孤魅的慌張,他眼中的困惑越來越深,覷起眼睛,回頭去看鬼見愁,那隻金色的眼睛越發的狹長。

    鬼見愁那岩石般冷凝的臉上又是硬生生的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視線還冷,正如一把利刀,徐徐的切割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寒顫。停下腳下的步子,他又緩緩的啟唇問道,「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鄙人姓槐,單名一個沖字。」鬼見愁嘴角微揚中顯露出陰冷笑顏,又補充的說道,「同時,我也是是……你的親生父親。」

    「不!」獨孤魅扯著嗓子尖聲道,「祁兒,你別聽他的話,他才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親生父親早在你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這個人,只不過是在騙你而已……祁兒,你聽我說……千萬不要信這個人的鬼話,他是騙人的……」祁鄖看著向來除了報仇對其他事情都保持著清冷態度的獨孤魅這般不顧形象的大喊大叫,他微微怔了怔神,再看向鬼見愁的目光便深了許多。

    鬼見愁幽暗的眼眸里有著廣袤的寒意,惡劣的勾了勾唇,沙沙的說道,「雖然,你是我鬼見愁的親生兒子,不過……我對你沒有絲毫的興趣……也不會與你來個認祖歸宗的戲碼。你先前是怎麼過的,以後也繼續這樣過。我與你,只是血緣上的父子,但並不代表我們在感情上有血緣關係。因為,你的出生對我來說是種侮辱!」

    「鬼見愁,求你別說了。祁兒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害他,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將他拖累下去。」獨孤魅神色更是慌張起來,緊緊攥著祁鄖的手就要逃離鬼見愁。祁鄖卻是猶豫的開了口說道,「師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獨孤魅雙眼充斥著血絲,抬眸死死的盯著他,「沒有怎麼一回事。就是……鬼見愁是個騙子,他要離間我們師徒倆之間的感情……你什麼都不要聽……也不要中了他的詭計。」

    「為什麼?」祁鄖不解地眨眼,眼睫撲扇著。「沒有為什麼!」獨孤魅深怕被祁鄖知道了真相,立刻尖聲的叫道。 「……」祁鄖無聲的看向獨孤魅,腳下的步子也完全的停下來。突然轉身看向鬼見愁,揚眉問道,「你應該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請你,告訴我。」面對這個和他同樣有一隻金色眼睛的男人,而且還口口聲聲說是他親生父親的男人,祁鄖心裡多了一分道不明的傷感。

    「祁鄖,你瘋了嗎。你問他什麼啊,還不成你還真聽信了他的鬼話……祁兒……求你了……咱們走……」獨孤魅聲嘶力竭的扯著祁鄖的胳膊,甚至還不惜伸手去掐昏迷的李楚楚,為的就是要逼祁鄖就範。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她的神情很反常,所以祁鄖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

    鬼見愁卻是幸災樂禍的看向獨孤魅,瞧見她那副火燒眉毛的樣子,他心裡痛快的很,也不再和祁鄖墨跡,直接開口說道,「祁鄖,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你的親生父親。那我就再將你親生母親的名字說 給你聽!」

    「不!」獨孤魅又一次厲聲的喊道。鬼見愁神情一凜,一個冷冽的眼刀向獨孤魅甩去,「當年你的親生母親喜歡上一個男人。可惜啊,那個男人根本不喜歡她。後來……她就給那男人下了魅藥。哪知道事情出了些變化,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喜歡的男人,不過黑燈瞎火間……你親生母親直接就引誘上去了……結果,就有了你……」他的聲音很冷,仿佛帶著滔天的怒氣。

    獨孤魅因為那晚上的事情一直怨恨他,可是他想說,誰他媽的給他下藥後,又爬床勾引他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討厭被別人算計的結果。人生中那一次,對他來說,同樣是侮辱。

    祁鄖唇瓣微微輕啟,臉色陡然間變的難看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似是中間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輕紗,鬼見愁口中的那個「親生母親」,讓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熟悉感,但心裡卻還有個牴觸的聲音在小聲的提醒著他。他陷入矛盾的泥潭裡難以自拔。

    可鬼見愁卻猶自覺得還不夠,他嗤笑著繼續說道,「這之後的事情我是聽人說的。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你那親生母親把你扔給一戶成親多年沒有懷上孩子的年輕夫妻。她覺得你是她的恥辱,所以狠心的把你丟給別人後,便把你當做沒有出生一般,甚至她心裡還希望你過的不好。後來可能也回去看了你幾次面吧……當知道你被有錢人家收為**時,她這才把你帶出來……不過她根本不敢跟你相認,只是讓你喚她師父。師父?嘖嘖,虧她每次聽你喊她師父她不臉紅。我想啊,你被有錢人家收為**時,肯定是慧明那個老尼姑在旁邊嘀咕了她幾聲,她這才把你救出來的,要不然這個惡毒的女人……」

    「夠了!」獨孤魅臉上閃過癲狂的神情,她的眸子被紅色的血腥充斥著,一頭墨發又雜亂的披著在肩上,再加上她臉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跡,這樣的她,活活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鬼見愁冷嗤的笑著,殘忍而決絕的望向祁鄖,沙沙道,「雖然我不認你,你可能覺得我是個渣爹。不過,我鬼見愁心裡從來就沒有期盼過有你這個兒子。你出生時,我不知道。你長大後受的那些苦,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沒有養育過你一天,也不期盼在我老的時候你能贍養我。我們以後再見面也不要相認。我自己從來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說,我不是你人生悲劇的觸發者。你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也過了依賴父親的年齡, 相信有沒有我都一樣。」

    祁鄖的唇瓣已經被咬出一道血痕來,他喉嚨發乾,心裡有股小火苗在亂竄著,整個人似是失去了支撐一般,那清澈的眸瞳死死的盯著獨孤魅,蒼白的唇瓣止不住的哆嗦著,「他在騙我……是不是啊……你快說他在……騙我……你快說啊!他在騙我……他想離間我們的感情……你說啊……」他的話到後面已經變成了厲聲的指責……

    獨孤魅驚恐的看著一向性格溫和的祁鄖人生中第一次對她發火,可是她不敢回答他的話……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眼眶裡蓄著的淚水一下子就淌出來了……內心像是再也忍受不住煎熬,對著祁鄖道,「對,鬼見愁說的都是對的,我的確是你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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