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爆粗口
「我只是開個玩笑,你至於這般緊張嗎?難道,莫非,你真的是好男風。」
燕墨暴粗口,「你才好男風,你全家都好男風。」
楊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十分欠揍,「你說我好男風,那趕明天開始我就好上你這口了……」
燕墨又想開口反駁,夜凌旭卻冷聲制止道,「行了,倆人都各少說一句。」
夜凌旭嘴角噙著一抹極淡的笑容,詭譎的眸子和唇邊的那沫邪笑竟然很協調的融合在一起。
這倆人的爭吵聲幾乎每次都是以夜凌旭的出聲制止而告終的。這一次,也不例外。倆人各自扁了扁嘴,互瞪一眼,便扭頭不再看對方。
夜凌旭摩挲著手中拿著的長弓,性感的唇角邪氣的往上揚,一股肅殺之氣從眼底溢出,「燕墨,反正閒著也無聊,本王和你比試一下射箭吧。」
燕墨悠悠的望著夜凌旭,嘴角高高翹起,臉上綻開一抹極為自信的笑容。「好!」「那我給你們做裁判。」楊榮又趕忙插嘴道。倆人不置可否。
楊榮定好規則道,「你們倆這番比試也算是高手之間的比試了。所以,要比,就比的難一點的。這樣吧,把靶子都放成一排,一共射三箭,看誰先把靶心全部射穿,射穿者就算贏了。」燕墨猶豫的看了夜凌旭一眼,道,「殿下,這個您……」您要是不行可以讓楊榮把規則再改了。
夜凌旭大方的笑了笑,揚了揚手,「燕墨,別藏私。本王最憎惡那些為了討好本王,故意放水的人。」
見夜凌旭信心滿滿,燕墨也爽快的答應了。其實,他很欣賞夜凌旭這點。心胸夠豁達,會不恥下問,但絕不會妒賢。很快,場上的二十個靶子已經準備妥當了。
燕墨看到後,臉色有些怪異,他原以為最多便只有五個靶子,哪知現在每個人面前竟然各放了十個,一般需要射穿一個靶子需要多大的力氣這點他是知道的,這個對於從小就練習射術的他來說並不難。可是,射穿了個靶子後,箭的衝力便會消失,用三箭射穿十個靶子,這難度就有點大了,而且還有重要的一點便是,第二箭需要準確的射穿在第一箭的位置,第 三箭又必須準確的穿透第二箭的位置,否則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
瞥了一眼夜凌旭,見他瞳眸詭譎,讓人猜不透他心裡所想。
又看了看楊榮,發現楊榮正幸災樂禍的朝他做鬼臉呢。
心裡暗暗的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拿過一隻長弓,拉開了弓……三箭射好,楊榮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揚聲道,「九個,射穿了九個。」燕墨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畢竟才三隻箭而且要射穿十個,這還是有些難度的。側臉看向夜凌旭,夜凌旭眯起眼睛,如墨的眸瞳釋放出森冷狠絕的目光,他拿著長弓,將箭覆與箭弦上,直接拉滿弓,忽的放手,箭如同破竹一般嗖的一聲穿破第一第二第三個箭靶,到第四個箭靶時,箭的衝力已經明顯的放小,顯得有些後勁不足了。
夜凌旭又迅速的將第二隻箭覆在箭弦上,拉滿弓,第二隻箭又準確無誤的穿過第一箭的靶心牢牢的向第一支箭逼近,借著衝力,準確的頂住第一支箭刺穿的幾個靶心,這樣待第一隻箭下垂後,第二隻箭仍然如破竹一般穿透第七第八個第九個靶心……這一番表演很是精彩,只不過好像他的箭也沒有射破第十個靶心。
燕墨疑惑的回頭看著夜凌旭,夜凌旭卻是已經把手中的弓箭放了下來,且遲遲不見他有下一步的動作。
夜凌旭也看著他眼裡的疑惑,他也不去解釋,只是洒然的上旁邊的士兵遞上一塊手帕,動作優雅的擦掉額頭上的汗珠。燕墨剛想要開口向夜凌旭討問,哪知在這個時候,不可思議的情況發生了。原先射在靶子上的第二支利箭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搖搖欲墜掉下來,然而它的掉落也將第三支箭的位置明顯的顯示在眾人的面前。
燕墨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遠處的靶心。楊榮跑過去,數了數,歡快的道,「全中!全中!殿下果然厲害啊!」燕墨頓悟過來,立馬拱手道,「殿下,你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竟然將第三支箭藏在第二支箭之後,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第三支箭在最後射穿最後的那個靶心。夜凌旭俊邪吃吃一笑,身上的王者之氣不容侵犯。「燕墨,今天這場比試,不是本王的射術有多麼的精湛,關鍵在於這裡……」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著自己的太陽穴,詭譎道,「如果真的論實力,本王一個半道出家的又怎能和你相比,只不過你……不懂得動腦子。凡事不能只靠著自己的蠻力幹活。」
燕墨聽出了夜凌旭的話中話,立馬羞的低頭。
夜凌旭冷若寒冰的眸子望著燕墨那神情,軟化了許多,眼中隱隱的透著極淡極淡的暖意。「你今天剛回來,昨天燕老將軍的信便已經到本王這裡了。燕老將軍在信中說你,有勇但智不足。擔心你以後在軍中不能服眾,故讓本王多提攜提攜你。」夜凌旭說道這裡,雙手往身後一負,起步先走在前面。
燕墨抬頭正好對上楊榮那雙戲謔的眼睛,他信中頓時想明白了楊榮剛才話中的那些調侃之意。
不滿的又瞪了楊榮一眼,他起步追上夜凌旭。
夜凌旭仰頭,天空湛藍湛藍,幾縷白雲飄在天上。這樣的天氣,還不錯。
「王爺……」燕墨小聲的跟在身後說道。夜凌旭勾勾唇,瞭然的一眯眼,「燕 墨,你以後跟著本王,凡事多往裡子裡去想。想多了,有些事情便自然能看懂了。還有,關於你酷好男風的那件事情……」
提到這件事情,燕墨心裡既氣憤又委屈。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亂嚼他的是非。他什麼時候酷好男風了。
「此事,本王也已經讓楊榮查過。此事如果沒錯的話,是宮裡容妃一黨讓人放出來的風聲。」
「為什麼啊?」燕墨大怒,問道。「殿下剛才才讓你凡事都要去想想,你這腦子怎麼就繞不過彎來呢?」楊榮鄙視的看了燕墨一眼。
燕墨撓了撓頭,皺眉想了想,結果仍然無解。
楊榮笑著道,「有時候我真想把你這腦袋切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你真是個榆木疙瘩。你看咱們的秦王殿下,如今 也是二十有三了,早過了婚配年齡,可是這些年,你聽過皇上給殿下張羅過哪家小姐或者姑娘過嗎?」燕墨木訥的搖了搖頭,然後做恍然大悟狀,「是耶,楊榮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
楊榮窘,大笑,又罵了聲,「榆木疙瘩!」燕墨顯然不滿他對自己這樣的稱呼,皺眉道,「知道你腦袋瓜轉的快,有什麼話別藏著掖著,快快說來。被你這樣一說,我倒是好奇了,皇上為何從來不給咱們殿下張羅哪家姑娘呢?」
「好了,楊榮,你先跟他把事情講清楚了吧。本王先回去換套衣服。等下到營房那裡找本王。」
夜凌旭被自己的倆個屬下這般調侃,鐫美的五官上陰厲之氣少了許多。
他拂袖,匆匆的離開。楊榮待目送夜凌旭離開後,才又把目光放在燕墨的身上,笑著敘敘說道,「其實你現在的狀況和殿下是一樣的。殿下本來手中就握有兵權,現在外夷又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又出兵攻打。這時候朝中的兵權都握在殿下的手中,皇上奈何不了他,容妃一黨又想將他除之而後快。你說這個時候,皇上還會給殿下張羅王妃,然後充盈殿下的羽翅嗎?」
紅袖添香為誰準備
燕墨有些懂了,「原來如此。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皇上和容妃知道我們燕家是站在殿下這一邊的。不管我以後娶了這幽州城哪家千金為妻,這在無形中都算是給殿下擴充了支持者的陣營。所以容妃乾脆讓人放出風聲,說我酷好男風,這樣這幽州城就不會有哪家人敢把他們的女兒嫁給了我。」
「對咯。你終於聰明了一次。」楊榮讚賞道。
「靠!」燕墨爆粗,「容妃一黨的人也太噁心了吧。
這種卑鄙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以後我們燕家要是斷子絕孫了,老子也不會讓容妃的兒子好過。」
楊榮眼中的恨意畢現,附和道,「對,決不能讓容妃他們好過。他們欠下來的血債總有一天要還的。他日秦王殿下要是入主朝堂,必是他們血債血還的一天。」
燕墨望著楊榮,這個平日裡嘻嘻哈哈的總愛嘲笑他的人此刻滿眼陰厲,雙手緊攥在一起,面容猙獰扭曲,完全被仇恨所淹沒了。
楊榮比他來的晚,他跟夜凌旭的日子不長不短,大概有三年了。他知道,當年楊榮還不叫做楊榮。他叫楊胥。當時楊榮的姐姐被選作秀女,進宮。
後來又被皇帝寵幸了,賜封為景妃。不過好景不長。後來景妃懷孕了,容妃收買了景妃身邊的宮女,侮蔑景妃與別的男人私通還有景妃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別的男人的。一向昏庸的皇帝立刻聽信了容妃收集來的那些證據,派人把景妃丟入軍中,充當軍女支,可憐景妃被無數男人踐踏,不久後便因為血崩,撒手而去了。景妃死了,容妃也沒有那麼輕易的放過楊家。一道聖旨下來,楊家幾百口人瞬間就被推到了午門口斬首了。
那時候,夜凌旭還沒有現在的這般的有權勢,所以他只能暗中派人收買了獄中的管事,救下了楊榮和他的妹妹。
楊榮安頓好了他的妹妹後,便從此隱姓埋名,甘願在夜凌旭的身邊做一個小小的謀臣。
可以說,夜凌旭楊榮他,還有追隨夜凌旭的許多文官和將領,他們都曾受過容妃一黨的迫害,都是可憐人。
輕輕的嘆了口氣,燕墨重重的拍了拍楊榮的肩膀,用安慰的語氣道,「兄弟,別多想了,走咯。殿下還等著我們呢。」楊榮收回自己的思緒,眼中的仇恨再 次被他深藏在瞳底,笑了笑,故作輕鬆的勾了勾燕墨的肩膀,道,「呵呵,跟你說。你不在幽州城的這段時間裡,幽州城可是又開了好幾家酒樓。
那裡面賣的酒可真是將將的好。等什麼時候有空了,我請你去酒樓那裡喝一杯。」
「行,難得你這麼大方一次,我一定不醉不歸,順便在多叫幾個人。」
「你小子未免也太損了。我一個月就沒多少餉銀的。」
「你的餉銀要是不夠,可以跟殿下去借啊。」
「靠!燕墨你這小子不厚道。」
「彼此彼此。」倆人勾肩搭背的往營房走去。
到了營房那裡,夜凌旭已經換上一身寬鬆舒便的廣袖站在一個模擬戰場地形的沙堆前皺著眉頭思索著事情。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睥睨的看了一 眼。
「殿下。」楊榮燕墨拱手喚了句。
「坐吧。」夜凌旭揚手,廣大的袖袍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倆人聽命坐下,夜凌旭又讓人端上熱茶,裊裊的青煙中,他端起青花瓷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氤氳詭譎地說道,「找你們來這裡,是有事情托你們去辦的。」
「殿下有什麼吩咐可以直接說來,屬下當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楊榮和燕墨互看了一眼,倆人異口同聲道 夜凌旭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盞,悠悠的從自己廣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張事先已經準備好的墨紙,放到桌子上,殷隼的眼眸里有的是自在必得的勝利,「這裡面有本王要的一些東西和人,你們就利用這段時間幫本王準備準備吧。」楊榮躊躇的拿起那張紙,攤開一看, 眉頭立刻深皺了起來,疑惑的望向夜凌旭。「殿下,這是何意?」
「先去準備吧,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有什麼用意了。」
夜凌旭眯著眼睛,眼眸里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詭異表情。
楊榮一時猜不透夜凌旭在打什麼算盤。燕墨好奇楊榮的反應,也將頭伸了過去,發現那張紙上寫的都是些紅袖添香之物,一時間也糊塗了。
夜凌旭修長的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嘴角露出一抹傾倒眾生的笑容。一切的事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一切的人都在統籌之中。他現在手中的棋子雖然少了些,但誰說小卒不能斗的過元帥的?有些人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好像這世上的人除了他們其他的人都是下賤不堪的人,他這回就想用一枚小卒和容妃玩玩看。
楊榮低頭琢磨了一會兒,又看著夜凌旭那深不可測的笑容,腦子裡突然意識出了什麼。他抿唇,小心的問道,「殿下,是不是倚蘭那裡又有消息來了?」夜凌旭邪妄的挑了挑眉,輕聲「嗯」的答道。
「那你讓屬下準備的這些東西是不是給那個人的?」楊榮又問道。「楊榮,有些事情要是一下子就猜透了,那就不好玩了。要慢慢來,總之你先幫本王把上面的東西籌備整齊了。」夜凌旭既然這麼說了,那他再問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收穫的。楊榮索性把那張紙對半一折,小心的往自己的衣襟里一放。
「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儘快的把王 爺要的東西都準備好的。」
「你做事,本王放心。」夜凌旭負手站在那片沙堆前,黑沉的俊顏波瀾不興,沒有人能參透他此刻心中所思。
容妃這些年一直沒有打消要除掉他這個「禍害」的想法,以前他還會有興趣跟她玩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可現在,他的胃口已經撐大了,挽弓當挽強,擒賊當擒王。
容妃設計謀劃了這些,為的還不就是她的寶貝兒子夜辰朔嗎?
呵呵,既然如此,那他可不能輕易的放過夜辰朔。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他要利用那個女人,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夜色濃重,陰翳的烏雲覆蓋了天與地。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夜空,光線暗淡,夜色下所有的東西都變的模糊,詭異。 李楚楚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袍,雙手抱著膝蓋,披頭散髮的坐在床上,神情呆滯無光。
這些日子裡,夜辰朔都沒有踏足過他的院子,不但他沒有踏足過她的院子,她發現龔嬤嬤也好像不見了。現在照顧她起居的是個肥胖兇悍的丫鬟。她的飯食從以前的一日三餐慢慢的減成一日兩餐,甚至一日一餐。吃的東西也都是廚房裡剩下的那些殘羹冷炙。
白日天氣慢慢的熱了起來,可是她沒有換洗的衣服,只依舊穿著初春的衣服,熱的她全身難受。晚上,風大,她又只有一件外袍可以禦寒。生活中的這些改變,使他對夜辰朔的恨意更是加深了一層。他就是個紅口白牙亂許諾的男人。這種男人就該千刀萬剮了,哦不,不能將他千刀萬剮,要讓他活著,而且是讓 他活的好好的。不過要在精神上折磨她的。房門被人從外面往裡推了進來,一個肥胖的身子從門邊擠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碗糊掉的乾飯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