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閉嘴
她的話刻薄，帶著冬日的陣陣寒意。李楚楚輕盈的眼睛微眯，上前推開那兩個按住倚蘭的嬤嬤，輕輕的扶起已經被打的渾身無力的倚蘭，給她拍好衣服上帶著的塵土，輕聲安慰道，「沒事，有我在。是我們做的，我們會承認。不是我們做的，別人休想冤枉我們半厘半毫。」
倚蘭臉上掛了彩，她的全身都是傷，聽到李楚楚的這番話，她鼻子一酸，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隱忍都是值得的。把倚蘭安撫好，李楚楚蹲下身，拿起被那個嬤嬤丟棄的木板，握在手中左右擊掌著。她眸光一冷，冷冷的往剛才的那三個嬤嬤身上一掃，厲聲道，「你們聽清楚了，你們剛才打倚蘭幾下，我會讓你們加倍償還的。」
那三個嬤嬤被她的眼光所懼，皆嚇得看向李雪漫。李雪漫柔柔的笑著，望向李楚楚，「姐姐，看你這架勢，似乎是要袒護自己的奴婢啊。」
「你閉嘴！」李楚楚朝她喝道，緊著上前幾步，與她對立而視，義正嚴明道，「你說倚蘭偷你手鐲我就信。那要是你放了個屁，我難道還要忍受著惡臭，同意你的答案嗎。」李雪漫從袖子裡掏出自己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嫌棄道，「姐姐，你現在好歹是王爺的侍妾，怎可以說如此粗鄙的話呢。」李楚楚淺笑道，「對什麼人說什麼話，對你這種人，我覺得跟你說話都是侮辱我自己的。」「姐姐，妹妹好心幫你整治這個惡僕，沒有想到你非但不感謝妹妹我。竟然還惡語相向，妹妹對姐姐是實在是傷心。」
李雪漫「難過」的拿起手帕拭淚，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李楚楚厭惡了她這副抽抽搭搭的哭泣樣子，手中的木板緊緊的握起，湊近她的身邊，壓低聲音狠絕道，「李雪漫，我勸你在把事情鬧大之前，先想想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李雪漫望著李楚楚，她的目光如條盤身昂首的蛇，幽冷而怨毒，她亦是壓低聲音道，「李楚楚，你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和誰出去了。李楚楚，你個賤人該死！該死！你又低賤又卑微，這樣的你憑什麼爬到我的頭上，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李楚楚心中一凜，突然明白了李雪漫醉翁之意不再與誣陷倚蘭偷她的手鐲，而是要把事情鬧大，讓夜辰朔當著世人的面過來盤問她剛才的去向。這招，可謂是一石二鳥，其心歹毒之極。她微微的仰了仰下巴，臉上的氣勢完全不弱與李雪漫，勾著唇，冷笑道，「那好啊，你把我搞臭了。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李雪漫咬牙切齒，「我恨你，只要能把拖著一起下地獄，我死都願意。」
李楚楚冷笑，面上抬起頭迎視著她的目光，「幽州人都說你是『第一才女』，但我覺得你真的蠢到家了。你和你娘親一樣，愚蠢而拙笨。我早就跟你說了，李元河本來就不是個好人，這樣的男人劉月香還當寶一樣供著，她蠢到家了。而你，你也一樣，你既然能嫁給王峰，那你就好好的做你的王夫人。你和柳芊芊勾結起來，想要置我於死地，請問，我死了，難道你的生活就會好了嗎？你和你娘親是不折不扣的蠢貨。」
李雪漫顫抖著又咬牙道，「李楚楚，你別得意太早了。我看等夜辰朔回來了，你怎麼跟夜辰朔交待你剛才的去向。你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你和你娘親也一樣，專門是勾引別人的狐狸精。你勾引了祁鄖還不夠，還來勾引王峰。李楚楚，我會讓你們這對女干夫**被世人所唾棄。你們倆都完蛋了。」
李楚楚望著她那雙被仇恨燃燒著的眸子，昂然道，「好啊，你就鬧啊。讓整個幽州城的人都知道你這個幽州第一才女竟然還不如自己的破鞋姐姐。到時候別人固然會嘲笑我，可是會有更多的人在背後嘲笑你這個被丈夫冷落的幽州第一才女。李雪漫，你可自己想好了。路是自己選的，將來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也完全取決於你的決定。」或許因為她的話戳到李雪漫的痛處，李雪漫目光快速的閃過一絲慌張，然後才鼓起勇氣道，「你少嚇唬我！我是不會被你這些話給嚇到的。我娘親斗的過你那薄命的娘親，那我也能斗德過你。你們母女倆永遠都只會是我們母女的手下敗將，永遠都是。」
李楚楚覺得李雪漫心裡已經扭曲到一定的程度。而這些都是劉月香那個女人言談身教而來的。小時候在李家時，劉月香總是會拿她和李雪漫作比較。有時候會在她洗衣服時，劉月香領著李雪漫，然後便對她一對肆意的打罵。有時候她在劈拆，劉月香又叉著腰帶著李雪漫過來「看」她。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劉月香每次教育李雪漫時說的話，她總是叉著腰，苦口婆心道，「雪漫，你要爭氣，千萬不要像那個賤女人生的女兒那樣。你是高高在上的李家千金大小姐，而那賤人生的女兒以後一輩子都只配匍匐在你的腳下生活。」
有其母必有其女。現在的李雪漫瘋狂程度無亞與劉月香。李楚楚目光如炬的望著李雪漫，臉上的神情一片淡然，她勾唇道，「李雪漫，我覺得我們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既然你這般的想要拉著我一起毀滅，那剩下的就靠你的本事了。但是我想告訴你『只要爬起來比跌倒多一次』那就是我贏了。只要我比你晚死，我一定會折磨劉月香的。到時候我們再看看到底誰是勝利者。」
「你混蛋！」李雪漫厲聲的揚起手，重重的甩了李楚楚一巴掌，神情激奮，「你個賤女人，你休想爬到我的頭上。」「啪！」李楚楚也毫不客氣的揚手打了她一巴掌，冷聲道，「李雪漫，你以為我還是先前那個被你和劉月香任意欺凌的李楚楚嗎？」
一院子的人都沒有想到這倆個姐妹倆一見面就這般的水火不相容。看著她們倆人鬥法，都沒有人敢上前。
李雪漫沒有想到李楚楚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回敬她一巴掌，她惱羞成怒，芊芊玉手再次揚起，李楚楚順手抓住她要向自己甩過來的手，把李雪漫重重的一推，李雪漫一下子便被推到在地。李楚楚冷漠而疏離的望了一眼被推倒在地上的李雪漫，「王夫人，誠如你說的那般，我好歹也是王爺的侍妾。你說我的奴婢偷了你的手鐲，這事當然不能聽你一家獨斷，如果你請來王老爺王老夫人還有王公子，我這裡自然也會把王爺請出來，雙方坐下來裁斷看看我的奴婢是否偷了你的鐲子。如果請不來王老爺，王老夫人他們，那一切都免談。」
李楚楚不屑的睨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向倚蘭的方向走去。李雪漫被李楚楚當著這滿院丫鬟的面這麼一推，她感覺到全所未有的恥辱。再者，因為她毒打簡兒的那件事情讓王家人對她都頗有些微詞。王峰甚至可能休掉她。而在她受苦受難之際，李楚楚卻是安然無恙的享受著夜辰朔的寵幸。李楚楚那個卑賤的女人怎麼能夠爬到她的頭上去呢。那個下賤的女人，她一輩子只配匍匐在地上舔她的腳尖。
她絕對不能讓李楚楚過的比她好。趁著李楚楚轉身之際，她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瘋了般的躥了過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揪住李楚楚的頭髮。女人和女人的打架，最忌諱的便是揪住對方的頭髮了。
李楚楚被她揪住頭髮，又失了先機，哪裡斗得過李雪漫。李雪漫發了狠的揪住她的頭髮，又握緊拳頭重重的去打她，嘴裡厲聲的叫嚷道，「李楚楚，你得意什麼啊。你個賤人，破鞋，狐狸精，人盡可夫的女人，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總是要破壞我的好事……我今天就要把你送去見你那薄命的娘親。我還要讓我娘親讓李元河把你們母女在宗譜里除名……」
原本還站著不敢上前勸的那些丫鬟， 這下看到要出人命的，害怕過後被怪罪，便都往前去勸，就連倚蘭也忍著身上的傷痛，往李雪漫的方向去扯。也可能是人處在發怒的狀態，身上的力氣會猛的變大。那些上前相勸的人的丫鬟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李雪漫不但打掉了上前相勸的人，還扼住李楚楚的脖子，隨時都可能置李楚楚與死地……
李雪漫一直以來偽裝的溫柔面容在那一刻變得猙獰，李楚楚被她扼得臉色變青，呼吸漸漸的就有些困難了。
「李楚楚，你去死！」從她的口中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她準備最後用盡全力，結束掉李楚楚的生命。只要李楚楚死了，那就代表她還是最後的勝利者。「方……雪漫……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李楚楚艱難的從自己的喉間擠出話來。李雪漫卻是興奮地盯著她由青變紫的面容，嘴角的嘴角嗜血而陰毒。
「住手！」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個厲喝聲，李雪漫扼住她脖子的手一僵，迅速的轉過身子，發現長壽已經推著王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場中了。看見王峰，李雪漫的臉上有過短暫的晃神，但很快的被取代，她揚著嘴角，笑的一臉猙獰的看向李楚楚，「喲，你的情夫來了。」雖然她現在被關進庵堂里，但她在王府的眼目還是有的。
今早有丫鬟稟報王峰帶著一個戴著幕面的女子出去，她心裡第一懷疑便是李楚楚在勾引王峰。然後隨便尋了個藉口到聽風閣一看，發現李楚楚也不在，心中不由得更加堅定她那個猜想了。李楚楚趁著李雪漫出神之際，手緊緊的拽住她的手臂，用自己鋒利的指甲全力的掐到她的肉里。李雪漫沒有料到李楚楚會來這麼一招，「啊」的一聲痛呼，鬆開手，把李楚楚 重重的往地上一推。李楚楚被她這麼一推，身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膝蓋處碰到地上的沙子，摔的不輕。
李雪漫抬手看了一眼被李楚楚掐的流血的傷痕，又瘋一般的向她撲上去。王峰在旁邊盯著李雪漫，見她有又有上前抓人的意圖，他心中一恫，全身突然緊繃起，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氣，朝著李楚楚倒地的方向撲過去，擋在李雪漫面前。
「公子……」長壽尖聲的喊了起來，一顆心直接提到喉嚨處。李雪漫完全沒有料到王峰會這般的維護李楚楚，在王峰撲上來時她的拳頭已經握緊的向李楚楚打過去了。如今王峰擋住李楚楚，李雪漫的拳頭便直接打在王峰的身上。王峰蹙著眉，蒼白的嘴唇簌簌顫抖著，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公子……」長壽慌忙奔過來，李楚楚微怔了下，聽到長壽的呼喊聲，她立馬收神，伸手去扶王峰，「王公子，你沒事吧。」「我……我沒事。」王峰蒼白的臉頰露出一抹極淡極淡的笑容，眼神有些渙散的搖了搖頭。
長壽飛快的抱住王峰，把他小心翼翼的安置在輪椅上，又使人去喚大夫過來。李楚楚從地上爬起來，擔心的想要上前去看王峰的病情，畢竟剛才替她擋了李雪漫的一拳。可她腳下的步子剛挪了幾步，袖子便被人扯住，她回頭去看，卻發現倚蘭強撐著身子扯住她的袖子，對她搖了搖頭。
李楚楚深呼了口氣，腳下的步子又收了回來。院子裡一大群的丫鬟嬤嬤都因為王峰 忙慌了。李雪漫一見王峰為了李楚楚弄成那副模樣，她心冷如冰，還想戳竄著上前要來打李楚楚。可是早已有外院的七八個丫鬟齊刷刷的上前制住了她，李雪漫掙扎不得，便只能在嘴上叫嚷著，「李楚楚，你個狐狸精。你勾引別人家的相公，你不得好死……」那些丫鬟見李雪漫越罵越難聽，加之王峰那裡已經被長壽送回去了，幾個丫鬟便也壯著膽子押著李雪漫也回去了。
院子裡很快的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柳芊芊那裡的幾個丫鬟探頭探腦的往她們這裡看，倚蘭扯著李楚楚的袖子把她拉回了房子，關上了房門，阻斷那些丫鬟的探頭探腦。「夫人，你沒事吧。」倚蘭忍著身上的痛把李楚楚安置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李楚楚搖了搖頭，反而站起身，又把倚蘭安置在椅子上坐下，問道，「他們沒有打傷你吧？」倚蘭揚起她那張臉污的小臉，「沒有，倒是夫人你……脖子上都有瘀痕了……」李楚楚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這點傷，沒事的。」她以前在李府時，比這個更嚴重的傷都受過，這點不算什麼。
倚蘭眼神黯然了下去，輕嘆了口氣，幽幽道，「夫人，還是得想辦法，快點做好主人吩咐的事情，離開這裡才好啊。」前一個柳芊芊，後一個李雪漫，這倆個女人沒有一個是省心的。
李楚楚苦笑了下，澀然道，「倚蘭不喜歡跟著我嗎？」倚蘭驚覺自己說錯話，忙道，「不是，只是……倚蘭覺得現在在靖王府過的有些憋屈。」想她也練了那麼多的功夫， 剛才還被那幾個嬤嬤強按在地上被亂打了一桶。
看到李雪漫那樣欺負李楚楚，她也不能幫忙，想想這些，她就覺得鬱悶。李楚楚低頭看她撅起的嘴巴，也大概摸清了倚蘭心裡所想，回頭給她斟了杯茶，遞給她，輕聲的安慰道，「放心吧，我們不會再在這裡待很久的。」
「可是……」倚蘭從她手裡接過那杯水，也不喝，只怔怔的看著她，「可是本來主子是想讓夫人你和柳芊芊合作，利用柳芊芊之手，和離的。可是現在……柳芊芊那麼得寵，她又怎麼會同意與你合作呢？」李楚楚見她說話時臉上擔憂的神情完全不似假的，她心裡一暖，剛和自己的妹妹撕破臉皮，現在的她覺得能有倚蘭這樣的人關心她，她心裡很滿足，很幸福，輕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現在就等林妙雲的那個肚子了。」
倚蘭疑惑的挑了挑眉，「為何？」為何要等林妙雲的肚子？李楚楚輕盈的眸底露出道道的陰光，目光從倚蘭的臉上越過，殘忍的盯在她身後的那個大花瓶，「倚蘭，你說如果夜辰朔和柳芊芊成親後，他們沒有孩子，只有林妙雲或者李艷有，你說夜辰朔會怎麼樣？」倚蘭眼皮一跳，敏感道，「夫人是要讓柳芊芊懷不上孩子。」「不！」李楚楚回答的斬釘截鐵，「我是要讓夜辰朔和柳芊芊成親後，永遠都沒有能力懷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