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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鈺眸中微微一怔。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最後才將謝良的手鬆開。
謝良被迫鬆開了手,他原本鬆開的眉頭又微微一蹙。
直到師鈺離開時,謝良依舊輕蹙著眉。
那神色,就仿佛他知道,他又一次,錯過了他最想要的一些東西。
師鈺心中微動,卻還是離開了。
回到洞府之後,他立在窗前,眼眸看向前方,卻不知看往何處。
師鈺在窗前站了很久。
直到斜月西沉,天邊浮現一抹艷麗明亮的金暈來。
天亮了。
*
謝良再度醒來之時,他惶然驚覺,自己昨日竟又睡了一個好覺。
這些日子,他雖然入睡之時都會做那些噩夢,之後卻又會漸漸忘卻一切,漸漸陷入好眠。
每每清晨醒來,頭腦不再昏沉,反而神清氣爽,身上傷也好似沒有那麼疼痛了,體內原先紊亂的內息都平穩了下來。
謝良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但許這或許是個好兆頭。
他大概也漸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謝良又同往常一般起床洗漱。
他察覺就連他體內的靈氣都好似舒暢不少,隱約有些鬆動突破的感覺。
謝良屏息在庭院內將內息運行了一個大周天這才前往了修煉大廳。
而剛至大廳便聽得眾人在竊竊私語議論著些什麼。
「誒誒,你們聽說沒有,這附近來了一位金丹修士!」
「金丹大修?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聽大師兄說得,我們掌門今日要去拜訪那位前輩呢!」
「別想了,金丹修士跟我們有個什麼關係!」
諸如此類的議論,絡繹不絕。
謝良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沒有朋友。
這樣的討論自然輪不到他。
直到教導他們的長老前來,眾人才驟然安靜了下來。
*
張廷楓真正站在那座仙山下,他儘管心中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那靈氣充裕的仙山時,他眼中的貪婪卻幾乎溢出。
那些外面迷霧做的小陷阱自然是困不住他的。
張廷楓有金丹後期的修為,放眼真箇修真界,這般修為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否則他也不會獨自一人便建立了一個門派。
那門派除了他之外,其餘便只有一個金丹長老,其餘皆是築基修為,若非他,長虹門根本稱不上這附近的第一門派。
就算未及元嬰,金丹後期,偽元嬰修士卻也是十分可怕的存在,這樣的修為會讓他們在任何一個大場合都是值得被尊敬的。
哪怕是當今朝廷也不會隨意得罪一個金丹後期的大修。
這樣的修為便會讓他在任何場合都有一席之地。
這樣的修為放在任何一地都必是十分厲害的角色,哪怕在京都,金丹後期也會讓他成為一方供奉的長老。
而張廷楓之所以沒有去都城而是選擇在這樣一個偏僻的縣城裡辛苦經營自己門派,便是因為他有更大的野心和欲望。
僅僅成為一方長老,並不能滿足他膨脹的權勢欲。
要知道,在千年前,張庭楓的家族也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大氏族,張氏當時出了一位飛升的道人,便是青蓮道人,只這一點便足以讓張氏屹立於最繁華的都城千年不倒。
青蓮道人留下的那部天玄羅功法讓張氏一時成為整個修真界最赤手可熱的氏族,張廷楓曾聽父輩談過當時的盛況。
他心中無比嚮往,他欲重建家族,但張氏卻在很久前便沒落了。
張氏的繁盛並沒有支撐千年之久,甚至短暫不到百年。
在青蓮道人飛升留下那部天玄羅功法之後,不過一代,張氏便沒落了。
至今,世人皆已不知曉曾經有個張氏的大家族。張廷楓早前甚至過的十分窘迫。
而如今談及青蓮道人,也鮮少有人知道他本名姓張。
張氏因青蓮道人而興盛,但千年之後,世間已沒有張氏留下的痕跡。
到了張廷楓這一代,張氏除了他這一支,其餘旁支都早已不知主宗,就連他這支主宗,也只剩下寥寥幾人。
復興張氏幾乎成了遙不可及的事情。
但是張廷楓卻很快找到了其他的目標,既然張氏無法復興,他便重建一個新的張氏。
待他將長虹門建設成這天下第一大門派,這門派的子弟便都是他張氏的子弟,談及張氏便會想到他張廷楓。
張氏便是在另一種意義是一種復興了。
這便是張庭楓這些年來嘔心瀝血所求之事。
而這仙山對他將長虹門發展壯大有極大的用處。
他對它勢在必得。
說起來,若是他有那部祖師爺青蓮道人傳下來的天玄羅功法,他如今又豈會陷入這等的窘境。
只可惜那功法傳至他們這一代,只剩下殘卷,完整的天玄羅功法他怎麼也找不到了。
而這也是他們張氏沒落的一大原因之一。
據說在青蓮道人飛升後,那天玄羅功法便在下下代張氏的子孫手中丟失了,之後誰也沒有找到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