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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師鈺早已知曉他的魔種真身, 但這麼多年師鈺比誰都知道謝良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這個孩子在小時候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看到一隻受傷的小鳥,他都會感到心疼與憐惜。
他分明有著比常人更加細膩柔軟的心。
師鈺以為, 這一次,他定然不會成為預言裡那個心狠手辣的魔界共主。
難道, 這便是天意不可違麼?
謝良入魔之後,長虹門遭受了很多的質疑與謾罵。
但無論旁人如何說, 師鈺卻始終覺得謝良並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他始終不相信謝良真的就完全變成了一個魔頭。
「我會去找他問個明白。」師鈺說。
荀玄徽想阻止他, 說:「玄鈺, 魔種之所以稱之為天生地養,這便是說無論他們入魔前是何等性格,入魔後魔氣匯聚靈體,他們必然會變得殘暴狠毒。」
「就算你說你的那個徒弟謝良從前是品行純善的人,但入魔後無論怎樣的聖人受到這樣匯聚的魔氣的影響必然都會心性大變,玄鈺, 你的徒弟如今已經不是你所熟知的那個樣子了。」
師鈺卻似乎根本沒有將荀玄徽的話聽進去, 只是說:「謝良不會這樣。」
荀玄徽看了一會兒師鈺,說道:「你就如此信他。」
師鈺說:「我只是信我自己的眼光。」
荀玄徽不由得想到那隻鳳凰,他並不覺得師鈺的眼光有多好, 但是看到師鈺這幅堅定的樣子他便也知曉自己無法打消他的念頭。
「玄鈺,大長老讓我同你一起去。」荀玄徽沉默了一下說。
就算如今看到活著的師鈺, 再度提起從前的事情,提起策劃殺死師鈺的大長老, 荀玄徽到底還是沒辦法做到那麼自然。
心中到底還是有些彆扭。
這彆扭或許來自於愧疚又或許來自於懊悔。
「大長老要我做的事情我沒說我同意了。」
荀玄徽向來知道師鈺是有幾分傲氣的, 對一個曾經企圖殺了自己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抱有幾分怨恨。
荀玄徽微微嘆了口氣說:「玄鈺, 我知道你會同意的。」
因為大長老說,這件事關係著整個修真界,是當年師鈺一直想要探索的真相之一。
荀玄徽作為下任荀氏繼承人,此行是為了給師鈺帶路。
師鈺看著他說:「我去可以,但是你要先跟我去一趟魔界。」
「你說的地方在魔界與修真界的結界的地帶,你先幫我打開魔界結界,我要去魔界見一見謝良。」
當然還有半句話師鈺沒有說完,那就是,見一見謝良之後,無論謝良說什麼,師鈺都已經決定了要將謝良給綁回來。
荀玄徽看了師鈺一會兒,他自知無法阻止師鈺,於是也只能同意了。
若他和師鈺一起配合,便是魔界,他二人也未必不能闖一闖。
既然已經決定了,荀玄徽便回去將此事同大長老匯報了一番。
略作準備荀玄徽便準備同師鈺一起上路了。
他想到臨行之前大長老曾問過他,大長老問他此行非去不可嗎?
他知道此去他將看到整個荀氏最大的秘密,但是有些時候並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有時候無知反而是一種幸運。
但荀玄徽對大長老說:「長老,我應當去。」
身為荀氏嫡子,他有著肩負起整個荀氏的重任,若有誰是必須該承擔見證那些醜惡真相的,除了他再無更為合適的人選。
再者,若師鈺必然要去那裡,他已然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自己一次,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再經歷一遍那樣的事情,若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定要陪他一起去。
他知道大長老最初安排的人選並不是他,他對師鈺說是長老讓他一起去,但是其實這是句謊話。
是他自己無法眼睜睜看著師鈺再一次在他眼前陷入險境。
*
荀氏顯然同那位青蓮道人有些關聯,否則青蓮道人留下的秘境,這本該是青蓮道人的後輩口耳相傳的秘密,荀氏卻留有那樣的一張秘境地圖。
那張秘境地圖被荀氏藏於珍閣內,常人無法知曉。
若非和荀玄徽打賭時,被他無意窺見並抄錄了出來,師鈺也不會想得到荀氏和青蓮道人還能有關聯。
師鈺原先在尋找秘境的時候用的是那張荀玄徽抄錄的地圖稿,但實際上那張地圖稿雖然能看,但是卻無法真的與張庭楓祖輩傳下來的那張地圖稿相融合。
原來師鈺和張庭楓籌劃已久,羅紗玉如意等各項其餘事務都以為安排妥當,張庭楓都已然覺得此次肯定能一舉找到秘境所在了,沒想到最後關頭卻發現地圖無法融合,最終的位置還是雲裡霧裡,顯示不清楚。
就在這時,師鈺給他帶來了他荀氏那半張地圖,張庭楓拿到真正的地圖後再進行融合,這才終於得到了秘境的真正的鑰匙,也看到了秘境的真正所在地。
兩塊地圖一經融合便成了一隻小小的錦囊,錦囊的口是封著的,張庭楓說,這隻錦囊是賜予進入秘境者的,只有進去了才能打開。
師鈺和荀玄徽二人去秘境的途中碰到了不少逃竄的妖魔。
如今魔主出世,魔界那道豎立了上千年的結界已然無法如最初那般穩固,近些年常有小妖從防備薄弱的地方出來,為禍人間,秘境的地址在結界旁,但是二人還未完全靠近結界,又或者說越是靠近結界的地方,從結界內逃竄出來的妖魔便愈發多了,數量叫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