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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有世間少數幾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將功法招式練到極致,才會出現勢。
謝良之前從門派內一位長老的身上看到了勢。
當時那位長老最開始運功準備了很長時間,但是到最後讓他們看見的也不過是極淡的一點氣場。
甚至並非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這所謂的勢。
據說只有悟性較好的人,才能從中看到勢的模樣。
其實那玩意的模樣千奇百怪,很難說有什麼具體的樣子。
但氣場的顏色越深便意味著越勢越大,這招式的威力也就越強大。
謝良當時看到了勢,但是旁人都不相信。
因為謝良不過才入門不到一月,他卻說他能看見長老的勢,這在大家看來都以為他實在說謊博取人關注。
但是其實謝良並不喜歡旁人太多的關注。
他或許是個有些靦腆害羞的孩子。
能獲得旁人的關注,這對他而言並非什麼十分值得去爭取的事情,並不具備什麼吸引力。
當時那位長老形成勢的招式是一套劍法,據說那位長老已然苦修了兩百年,這劍法才終於被他練出了勢。
而那位長老還是他們門派上下德高望重的厲害人物。
能兩百歲有金丹修為,其實已然十分厲害了。
而謝良看了看師鈺。
他看上去很年輕。
那些長老都是白髮蒼蒼的老者了。
但謝良方才卻在他身上看到了十分清晰的勢。
甚至就連師鈺看似尋常的一掌或是一閃,他都能看到他身上那清晰可見的勢。
是龍鳳。
那是謝良見過的最大的「勢」了。
那氣場幾乎便讓謝良望而生畏。
而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攻擊師鈺,於是他自然提不起什麼鬥志來。
但隨著師鈺的招式日益凌厲起來,謝良也只能被迫應對起來。
謝良應對地十分倉促,他還發現師鈺的招式越來越刁鑽凌厲,險些幾次都擊中他的要害。
而師鈺甚至沒有一絲手軟。
謝良只能倉皇應對。
他拿著沉重的刀躲避得氣喘徐徐,但他也漸漸適應了師鈺的攻擊,在這樣的逼迫中,他只能被迫拿起刀來攻擊師鈺。
師鈺發現了謝良依舊不情願。
於是他手裡的招式又凌厲了幾分。
這一下,謝良幾乎臉上都被劃出了一道道極深的血痕。
身上的衣服都成了一片片的布條。
謝良身上的衣服都暈染出鮮血來。
有一道傷口甚至剛好在他心臟一旁。
當時那一刀若非謝良躲避得快,師鈺定然不會到時候手軟,謝良則定會重傷。
場內情況越來越緊急,謝良已然有些支撐不住,動作都漸漸緩慢下來。
師鈺手中顯出一劍來,他提劍趁謝良分神之時朝他刺來,那一劍幾乎颳起一陣凜冽寒風來。
刮的人身上刺痛。
謝良眼睜睜地看著那凌厲的一劍直直擊向他的眉間。
那周圍都吹起亂石沙塵,地上甚至分開一道極深的裂痕。
師鈺朝他擊來之時,卻也暴露了一處要害。
那幾乎是一處致命的要害。
謝良看到了,然後在千鈞一髮之刻,他舉起了他的刀。
只需他這一刀下去,他或能重傷師鈺。
而沖向他眉間的那一劍讓他感覺到的危險和狠戾之意幾乎讓他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在那一刻,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被那樣的一劍刺來,謝良幾乎看到了那一劍刺穿他的眉骨然後穿透他腦袋的血腥場景。
謝良也是在那一刻深刻意識到,或許師鈺並不會手軟,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那一劍既出,謝良甚至很難想像地到,他要如何收回那一劍。
若那劍未能染血。
但在最後的生死關頭,他分明發現了師鈺那致命的一處要害,謝良甚至已然舉起了他的刀。
一陣風沙吹過後。
只聽得哐啷一聲,那刀掉落在地。
師鈺的劍抵在謝良眉上,在他額間留下殷紅的一點血痕。
而師鈺緊握著那劍,若讓那劍再往前一分,便會刺進謝良的頭顱。
謝良面色煞白,他手上還保持著方才舉刀的姿勢,但刀卻在方才墜落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背後出了一陣冷汗。
額上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在最後一刻,謝良還是未能對師鈺下手。
他還是未能擊向師鈺的那一處要害。
因為那樣...他或許會死....
雖然他知道他真的很強大,他甚至也知道,這要害可能是師鈺故意留給他的破綻。
但是謝良依舊無法下手。
在方才的生死關頭,他說不清自己當時的感受究竟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讓他最後放開了他手中的利刃。
他無法斷定師鈺是否真的會在最後關頭收手,他想起師鈺那張一向冷淡的臉,他甚至不敢肯定師鈺是否會藉此真的殺了他。
在極度驚慌之後,謝良整個人頭腦都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他看到了師鈺慢慢放下了抵在他額心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