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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眨眨眼,依言去了。
見衛五真的端起他的腳來脫去鞋襪,江俊才真的慌了幾分:「不是吧我的衛大俠,你、你好歹也是個王爺吧?你這麼做我、我承受不來啊!」
「別亂動!」衛五捉著江俊的腳,報復似地撓了一下:「我伺候伺候你怎麼了?昨晚我不就把你伺候得很舒服?」
「……那能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的……」衛五一邊動手一邊利落地脫去江俊的鞋襪,然後浸濕了毛巾給江俊洗腳,他看了看盆中漂亮的雙足,嘆了一口氣:「你看著崔寧和趙墨梅,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他們?」江俊奇了:「怎麼突然問起他們?」
「說說看吧?你會不會覺得崔寧殘忍,會不會覺得——趙墨梅和他的關係,很是奇怪?」
衛五這麼問了,江俊也就好好地想了一想,他確實覺得趙墨梅和崔寧奇怪。兩人身上的衣衫明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用現代人的眼光看就是「情侶裝」。
但,崔寧又娶了蘇瑤,而蘇瑤又懷有身孕。
他既不明白崔寧為何不喜歡趙墨梅這樣的女人,又不明白趙墨梅為何要留在崔寧身邊。
搖了搖頭,江俊將他心中所想告訴了衛五。
不料衛五嘆了一口氣,掐了江俊的大腳趾一把,似乎有些被氣樂了:「誰讓你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是問你,會不會覺得趙墨梅恐怖?而覺得崔寧冷血無情。」
「……」崔寧冷血無情,趙墨梅也確實恐怖,但江俊不知道衛五為什麼要問。
「……我是說,」衛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向江俊:「江俊,我看著他們,總覺得好像看見了未來的我們——他們,可能會和我們很像。」
江俊皺眉。
「我重活了一世,對待很多人事,我沒有盡我所能去挽救。甚至、我會看著一些人枉死,而不去改變他們的命運。而你、你預先知道了很多事情的走向,你想要算計一個人,太容易。」
江俊這會兒明白了,衛五在擔心什麼。
「我想問你,江俊,」衛五伸手握住江俊的兩隻腳踝:「若有一天,我如崔寧般殘忍,殺伐決斷,你會不會嫌棄我,嫌我冷血無情?」
……
江俊想了想,俯下身來,也握住了衛五的雙手手腕,看著衛五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衛五,如若有那麼一天,我會告訴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可是……」
「衛五,你我心意相通,你不瞞我什麼,我也不想瞞你,」江俊眸色沉沉道:「若如你所言,因為你是重生的,你就要拯救每一個人的命運麼?那不是成大事者,在我們那——這種行為叫做聖母。」
「聖母?」
「還有李吟商,在原書的劇情中,他這樣既要天下蒼生,又要皇帝和你的感情的受,就是徹頭徹尾的聖母賤受,」江俊解釋了一番什麼叫聖母后,冷笑著道:「世間有舍便有得,你又不是神,需要普度世人。」
衛五一愣。
「何況,如我這般為了生存去算計我的繼母、弟弟的,還有人說我是心機婊呢,如若真如你擔心的那樣,我是不是還要擔心、將來你嫌棄我心機太重?」
「衛五,你不要總把我想得太好了,」江俊解釋完所有名詞,固定住衛五的腦袋用鼻尖頂著他的鼻尖:「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自私地希望你我和你我的家人過得好罷了。天下——那是順帶一提的附屬品。你不用、有這麼大的壓力。」
衛五眨了眨眼睛,翹起了嘴角。
「何況,你不是說我們像寧王和太|祖皇帝麼,你怎麼會需要和一個小小水寨的寨主相比?崔寧是崔寧,你是你。」
衛五終於放心,他笑著繼續手上的動作,又搖搖頭道:「寧王和太|祖最後可不是什麼好結局,寧王慘死在宴會上《送君千里》成絕響、那結局可太不妙了,我們是我們,不需要和任何人比。」
「是,我的好媳婦兒。」江俊笑了,湊過去親了一口衛五的頭頂。
「媳、婦、兒?」衛五瞪了眼睛。
江俊抬起一隻腳,撩起水蹭了蹭衛五的肩膀:「媳婦兒不都要伺候丈夫洗腳的嗎?還說不是我的媳婦兒?嗯?」
他眯起眼睛的樣子讓衛五看得一陣邪火起,當機立斷抓過江俊渾圓的拇指來啃了一口、然後便將人掀翻在床上胡天胡地。
顧忌著江俊還沒緩過勁兒,該腫著、紅著的地方都還沒有消退,衛五也只敢「威武」了那麼一回。之後兩人黏黏膩膩地抱在一起,一個人玩著另一個的手指,另一個玩著前一個的髮絲,並排躺著討論最近的事情——
鏡城丘氏起義後不久,江南系鴻軒的水寨也開始組織起義。
系鴻軒不同於丘氏的小打小鬧,他帶領塵湖水賊起義後,立刻擊殺前往鎮壓的官兵千餘人,聲威大震。附近等數十支隊伍紛紛響應,義軍、義眾瞬間達到了千萬人。
江南布政使楚岩、江南總督蔣暉、江南水師總兵張暉等緊急向朝廷報警。凌承聞訊,竟然派遣了幾個人過去準備誘降系鴻軒。
系鴻軒拒絕後,皇帝隨機派遣了一位朝廷的欽差為江南討逆將軍,又任命了亡妻家鄉在江南的尹實為副將,率京師禁衛軍五千人前往鎮壓。
「你猜猜皇帝會派誰前往江南啊?」江俊想,「韓峻志動不得,又有尹家人在其中,原本應當是派我父親的,怎麼你們千崇閣、也沒有探出消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