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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做了這個噩夢,第一時間並沒有想到這會是書中的結局,只被殺死凌武的那種絕望和恐懼徹底蒙蔽了內心,現在細細想來,也就不過是個構建的夢境而已。
或許,真如系鴻軒所言,他只是想凌武、太想凌武了而已?
眨了眨眼睛,江俊看向凌武,月光照耀下屋內的光線並不清晰,所以他忍不住伸出手去一點一點地描摹著凌武的輪廓,額頭、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窩和稜角分明的頜骨。
凌武一動不動,寵溺地任由他摸。
眼睛漸漸適應了屋內的光線,手掌心下貼著的凌武溫熱的肌|膚,江俊一雙眼漸漸彎成了兩個漂亮的小月牙,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揚:
這麼好的一人已經是他「媳婦兒」了,未來有再大的困難,他都能撐過去。
正如「媳婦兒」說的,他要對他們倆有信心。若從前只是為了苟且偷安,那從今天起他要更努力地為凌武、也為他們倆爭一份更美好光明的未來。
指尖下的呼吸平緩得很,不過也癢得磨人。江俊吃吃一笑,又忍不住捏了一把凌武的鼻子,被江俊孩子氣的模樣逗得無奈,凌武捉了他作惡的手,輕聲問:
「現下不怕了吧?」
「不怕了。」江俊答。
「那今天晚上,我們來幾回?」凌武笑著蹭了蹭江俊,戲謔道:「一回?兩回?明天還要去議事兒的江大將軍?」
江俊眨巴了兩下眼睛,舔了舔嘴唇道:「起碼……起碼再加一回,得三回吧?」
凌武:「……這麼厲害?」
江俊:「……就、就是這麼厲害!」
說著,雖然紅著臉,但輸人不輸陣、氣勢上不願輸給媳婦兒的江俊、江公子便不怎麼熟練地給不遠千里「送貨上門」的凌武同志餵了一回汁水鮮嫩的臍橙。
這個臍橙同往日的臍橙是大不一樣的,這是江俊第一次全程主導送上的臍橙。沒有半途而廢,凌武也沒有半途忍不住去掠奪什麼,雖然時間長任務重,累得江俊手軟腳軟。
但凌武眼睛中亮過萬千華光的眸色,讓江俊覺得再累、都值!
不過這樣一來,剩下兩回江俊便當真沒了體力。
凌武素來不規矩,但這一次的兩回他竟將都規規矩矩在床榻上折騰。他像生命只剩下最後一日般,每一回都連本帶利賺個徹底。
時間長到可怕不說,更是編著各種騷話來刺激江俊。
月色之下,從來並無新事。
倒是停在石桌旁金桂上的那隻夜鶯,仿佛看透了一切般、十分配合地叫了一個晚上。嘹亮清脆的鳴叫聲遠播千里,直接迎著塵湖上緩緩初升的紅日、灑落在整個夜城裡。
江俊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整個屋子都是黃|色的。
沒等他弄明白:這是日出之後自然灑落的黃,還是縱|欲一夜後眼前出現的虛幻恍惚,躺在他身邊的凌武就湊了過來,彎著眼睛、嘴角擒著笑看他:「醒了?」
「唔……」江俊懵懂地點點頭,他還沒有完全睡醒,只是下意識地蹭到凌武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渾身上下都酸得很,他根本不想醒。
想起江俊昨夜「豪氣干雲」的模樣,凌武一陣好笑,卻還是溫柔地運起了內勁,一寸一寸地幫著江俊舒展筋肉之下鬱結的酸。
一邊動作,凌武一邊把他在大戎國都所見所聞講給江俊聽,順便也說清楚了這些日子他在北地當中做的兩件事情:集結藏在北地的義軍和搬空了恭王府。
同嘉公主起事後,凌承必定會讓陳洛防備恭王府,因此凌武更早一步將恭王府搬空,讓白袍將軍陳洛帶人過來、撲了個空。
至於北地的義軍,江俊也是見過的。
「那你來了,義軍的兵馬由誰照顧?」
藏在烏蘭沙漠背後峽谷中的義軍,不說千軍萬馬,少說也有四十萬人之數,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凌武不在,身邊還有誰是副手?
秦深的本領雖然高超,但調兵遣將上,恐怕不是強項。
「是西沉,」凌武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又或者你現在應該叫他的真名,陳溪。」
江俊一愣,繼而差點沒一翻身跳起來:「真名?!西沉是他的化名而他的真名是陳溪?!那個日後收復了北地十八州的陳家大將軍陳溪?」
凌武莞爾,點點頭:「就是他。」
「你、你、你……」江俊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怎麼把他騙上賊船的?」
大將軍陳溪,這本書里唯一讓江俊讀之爽快又驚心動魄的就是關於這位陳將軍收復北地十八州的情節了,不過這位陳家將軍雖然姓陳,但最後居於京中,死後也不遠歸葬陳家墓地。
「算起來的話……他應當是陳洛的弟弟,」凌武解釋:「只是陳家是個大家族,族內自然也有爭權奪勢,取嫡而逐庶的好戲。他化名西沉,建立北地義軍,也是為了向陳洛復仇。」
「他和陳洛有仇?」
「殺母之仇,」凌武道:「陳溪的母親是在有孕期間,被陳家主母也就是陳洛的母親趕出去的,勉強誕下了陳溪之後便撒手離世。陳溪被母家僕婢養大,對陳洛和陳家自然只有恨意。」
對家族情仇恩怨江俊沒多少興趣,他低下頭想了想,便明白了:「你這是吸取了上一世的經驗教訓,從一開始就想辦法遇上了陳溪,然後暗中幫助他、讓他為你所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