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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見了鬼的是,他們戎狄的士兵明明已經避開了黃浮川的流沙暗渠、少不得不少戎狄還是會陷入沼澤之中,連著戰馬一起折損在當地!
反觀中原人這邊,一群人毫無章法地撲殺下來,竟然毫髮無傷、仿佛踩不到任何的暗渠!
戎狄好戰、然而在流沙和沼澤之中,再好戰、也無法從泥沼中簡單脫身。
不少戎狄的魁梧大漢,都是深陷泥沼之中,被撲上來的肅北侯府士兵,直接了結了性命。至於肅北侯,他從一開始就直取呼赤爾所在的位置,一路殺過去,劈出血路一條。
江俊和無煙兩人困住了束鯊,無煙身形靈動善攻上路。而江俊則配合著無煙,吸引束鯊的注意力,要他不斷地分心、露出破綻。
束鯊久經沙場,可也從沒見過如此狡猾的詭計。
江俊穿過來的那幾個月里,他身上有傷動不得武,卻可以將原主「江俊」曾經的記憶盡數熟悉,更可以看完「江俊」曾經沒能夠看完的書籍。
兵家詭道,戰場計略。
這些江俊早已諳熟於心,何況無煙的本領能夠發揮到何種地步,知道他將來成為了大將軍的江俊,自然最有發言權。
束鯊應對不暇,身上、後背上已經有了多道傷痕。
他怒瞪著江俊、嘴裡發出了「嗚哈呼哈」的奇怪聲音,手中的彎刀也越來越凌亂,眼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心。
但江俊卻還是那樣遊刃有餘,嘴角掛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束鯊和他身後的戎狄大軍必須死,一個都不能留,黃浮川的秘密——決不能讓戎狄知曉。
征虜軍要大獲全勝,自然少不了黃浮川的一番設計。
既然肅北侯誤會、既然呼赤爾和束鯊提前來臨,倒不如將計就計。
而且,江俊偷空微笑著看了一眼快要靠近呼赤爾的肅北侯方兆偉——他看得出來,這位老侯爺應該同他非常投緣才是。
若將來,恭王凌武舉事,肅北侯的支持,會讓羽城的局勢明朗起來。不至於像劇情中所言的那樣——一旦起事,白袍軍便會火燒王府,讓恭王斷絕了後路、只能一路上京。
在肅北侯斬殺了呼赤爾的同時,無煙手中的彎刀也正好插進了束鯊的喉管里。
束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面前的小個子。
而江俊則笑眯眯地拍了拍無煙的肩膀,帶著滿臉無辜的笑容,沖束鯊道:「我說過,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束鯊死不瞑目,呼赤爾頭首分離。
戎狄大軍何曾見過如此陣仗——兩位主將瞬息斃命,他們想要逃、卻更多地消失在了黃浮川的泥沼、流沙之中,他們想要拼死一戰,卻終歸被肅北侯大軍生擒。
「他奶奶的!」肅北侯看著那群被捆成粽子的俘虜,沖他們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戎狄語,聽見對方顫顫巍巍地回了幾句後,他怒不可遏地一腳踹在對方心窩上:「草你娘的熊玩意兒!沒見過?!啥玩意兒沒見過!」
「你爺爺我得到了消息,不正是你們這群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東西,敢搶我肅北侯府的人!」方兆偉手中勾弋一丟:「什麼神兵,真他娘的難用——取老子的長|槍來!」
一柄長|槍很快被遞到了方兆偉手中。
「爺爺再問你一次,方煜珂,是不是被你們給劫掠走的?!」方兆偉用戎狄語狠狠地問,「爺爺的槍可不是吃素的,不想被捅成漏斗,就他娘的說!」
戎狄少說也有五六萬人葬身此地,剩下的俘虜沒一個人知道什麼方煜珂的消息。
他們剛剛跟隨束鯊江俊、呼赤爾太尉來到此地,怎會搶掠什麼中原人,他們一個個不解地看著方兆偉,卻只能看著這個惡狠狠的殺神,將他們的同胞戳成了蜂窩。
江俊眨了眨眼睛:這位老侯爺還真是拼。
「他奶奶的氣死我了!」肅北侯戳死了五六個戎狄之後,見對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氣呼呼地長槍一丟,當即一屁股坐地:「真是日了我的娘,那吃狗屎的臭小子到底去了哪裡?!」
厲害了。
江俊極為服氣地看了肅北侯一眼,老侯爺還真是真性情。罵起人來都這麼別致不俗:什麼叫日了「我的」娘。
這時,正好方兆偉看見江俊,江俊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便上前恭敬行禮:
「見過侯爺。」
「你小子!」方兆偉卻又一骨碌翻身而起,「好小子!真是個好小子!老子縱橫北地二十多年,還真麼見過你這麼帶種的小子!」
「侯爺謬讚了,小侯爺才是人中龍鳳,江某不過雕蟲小技而已。」
「別提那個混小……唉?」方兆偉眼睛一亮:「你小子看來認識那小混蛋啊?」
江俊便笑著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又將在恭王府上通方煜珂喝過酒的事情說了出來。哪知方兆偉聽完竟然愣住,江俊喚了他一聲「侯爺」後,才回神過來。
「你就是江俊?」
「我就是江俊。」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方兆偉揚天大笑起來,站得近江俊都被震得耳膜生疼:「好好好!虎父無犬子,小東西你可真給你爹長臉!走!相識是緣,我們喝酒慶祝慶祝去!」
「……唉?」江俊反而愣了,「侯爺不擔心小侯爺了?」
「他?」方兆偉哼哼一聲,「既然沒有在戎狄手上,那老子還擔心他什麼,惹出天大的事兒來他娘會收拾他,來來來,江俊小友,還有那邊那幾位朋友,走走走!我那裡有上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