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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害怕凌承用了什麼凌武的人麼?
江俊勾了勾嘴角,搖搖頭,面上說著「我同王爺也不過是泛泛之交,並不了解王爺心思」,心裡卻將李吟商和凌承看低了幾分:
這兩人一個貴為天子,一個自命不凡又是本書主角。
外敵侵擾不斷,他們不想著禦敵於外,卻只想著在朝堂之上、政權之中搞些黨派之爭,肅清朝堂。雖然也是為了錦朝上下,但卻見小,根本沒有那種男兒為了家國、駐守邊疆的豪情萬丈。
文人?
恭王凌武從來不信什麼文人,就算在書中重視李吟商,也是因為同病相憐。他從來相信的都是人心向背,相信的是軍中猛將,相信胸中有文墨,也應該揮灑疆場上。
若從文,必定策論經略,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以天文地理、氣門遁甲而在兵險之中保得眾多將士平安。
若習武,必定胸懷天下,能殺敵於萬軍之中,卻敵鬱悶之外,以手中長|槍、立馬險關,駐守錦朝河山。
一個大開大合,一個卻斤斤計較、止於三尺朝堂。
江俊搖搖頭,這本書的劇情未免也太過扯淡。
李吟商明顯不信,可是卻又不能從江俊口中問出更多的東西。他清楚江俊不可能是皇帝的黨羽,青宮譁變之後這個人就不可能為新帝效忠了,但是,此刻他身在王府、肩負重任,自然不能太過於心急。
一場酒宴,賓主至少看起來盡歡。
王府的更漏始起初響,長明燈漸次點亮,方小侯爺起身告辭,而江俊也一道開拔。李吟商送了他們一段,看著江俊的背影沒由來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而江俊帶著無煙走,一直到了承風堂之中,無煙才問:
「少爺啊,李公子這樣問,他自己不就暴露了嗎?難道他就不怕王爺懷疑他?」
「你看你家少爺我,是個多嘴的人嗎?」
無煙搖搖頭,還想「可是」,但此刻承風堂的門卻被敲響了,無煙打開門看見了鍾平站在外面,老管事給江俊行禮後面色微赧,說是有些東西搬不動,想要找小無煙幫忙。
「什麼東西?!」無菸捲捲袖子:「您說,我去幫您搬!」
鍾平笑了笑,然後又看了一眼江俊,江俊點點頭讓無煙去,可是卻不動聲色地同鍾平交換了一個眼神。
——傻無煙,鍾平身為管事,偌大一個王府沒有他叫不動的小廝。他就算真的有什麼東西搬不動,也絕輪不到你去幫忙。
果然,無煙和鍾平前腳剛走,承風堂的窗戶就被破開,黑衣黑髮、帶著人皮面具,面無表情從窗戶跳進來的衛五,便熟絡地來到了江俊身旁。
「來了?」江俊坐下,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嗯,你也從李吟商那裡回來了?」衛五喝了一口,想了想,又道:「他都說了什麼?」
「他懷疑,你在今年的秋闈上動了手腳,因為江南士人的那場瘟疫實在是太過蹊蹺,而北人之中又屬羽城士人的人數最多,所以要我過去是想要探一探。」
「他倒對皇兄忠心。」
「就是太過忠心,」江俊搖搖頭,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杯中搖搖欲墜的茶:「凌承不值得他這麼做,有種飛蛾撲火的悲壯。」
衛五不置可否,只是喝茶,順便看著江俊因為飲酒而微微發紅的雙頰。
「對了,剛才無煙問我,說他邀請我、問我這種事情。而我一看就是不會對凌承有好臉色的,就不怕我會告密,導致你懷疑他——」
衛五奇了,挑了挑眉:「本王看起來是個輕信的人麼?」
「看起來是啊,」江俊吃吃笑,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對著個才認識沒幾天的人,就幫他做這做那,你知道嗎——在蘭陽郡的時候,我真怕你轉眼就把我給賣了。」
「賣了?」衛五嗤笑一聲,扯住江俊的手把他拉入懷中,:「賣給誰?就你當初那小模樣,你覺得會有多少人買你啊?還不值我在悅榆客棧請你吃飯的銀兩。」
「嘖嘖,衛五你行啊!敢說我沒人要?!」江俊高了聲調,轉過身來正坐在他的腿上,雙臂一勾、環繞住衛五的頸項:「我告訴你、你把這話收回去,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哦?怎麼個饒不了法兒?」衛五湊過去咬了咬他的嘴唇:「每次做到最後求饒的人,可不是我啊?」
本來江俊就喝了點小酒,雖然剛才沒有上頭,但是喝多了後勁兒大,現在只覺得渾身都軟軟的,仿佛睡在了雲彩上,聽見恭王這話,他哼了一聲:
「那你還說我沒人要?我告訴你我可貴的很,你一個小小的俠客可能都根本買不起。」
「那你倒是說說誰會買你?」
衛五見他醉態可愛,便逗他,墊著他的屁股便將他整個人抱起來,兩個人面對面,江俊攀在他身上可真像抱住了樹的猴兒。
「恭王,北地羽城的恭親王!」江俊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也湊過去舔了舔衛五的嘴唇:「我的衛大俠,我跟你打賭——恭王凌武肯定會買的!而且還是出個大價錢!」
衛五「噗嗤」一聲笑了,他可沒想到江俊會說出這樣「有趣」的話。
且懷裡這隻小猴兒紅著臉龐,看上去一雙眼睛精明的很,實際上卻已經一句話繞了好幾道彎兒,眼睛亮亮的、像是被水潤澤過一道兒的可味葡萄,黑珍珠一般勾人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