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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顏……」原主江俊並不是個諳熟《錦繡書》的,所以到了江俊這裡,他也不太知道。
「還記得《千歲大人房|中術》嗎?」衛五面無表情,眼睛裡卻充滿了詭笑:「那位衛奉國、衛公公,原本就是大戎國的十二翟王之一,他的戎狄名,便叫伯顏伊洛。」
千歲大人……房?中?術?
江俊終於想起了那本教會了凌武把他這樣、那樣又這樣,還能羊皮筏子普雷的書,想起了這位「千歲大人」,他的臉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綠。
然後他狠狠地踹了衛五一腳。
衛五眼眸閃了閃,語調卻還是帶著笑意,他輕聲道:「後來伯顏部落漸漸沒落,阿魯渾如今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將。」
「等等——!」江俊忽然驚呼:「他姓伯顏?!」
這他娘的不就是原書裡面的那位四海冶府的守將、伯顏阿魯渾嗎?!
當時西路軍慘敗於束鯊、呼赤爾之手,聯合四海冶府大將納哈薩在定遠山埋下伏兵。然後上官塵遭遇了伏擊戰死,西路征虜軍前鋒營全滅。
西路軍的餘部,餘部被四海冶府的守將伯顏阿魯渾誘入烏蘭沙漠,十來萬人被流沙吞沒,少數幾個逃出生天的,也被等在外頭的戎狄大將伯顏阿魯渾、太尉呼赤爾生擒。
然後副將葉問夏就投遞叛國,投的、不正是眼前這位伯顏阿魯渾嗎?!
……
江俊頭一次變成了呆頭鵝,只懂得滿臉不解地衝著衛五眨眼睛。為什麼、為什麼戎狄四海冶府的守將,竟然和衛五看起來關係不錯?
似乎被江俊瞪大了眼睛的姿態戳到了萌點,衛五不管當著眾位戎狄的面兒,便湊過去親了親江俊的眼:
「許你穿書進來預先知道劇情,改變自己的命運。難道便不許我,重獲新生之後、稍稍用些巧勁兒?」
說著,衛五在江俊恍神的時候,一把將人抱起來、翻身躍馬上了疾風。
白色的馬兒發出了愉快的嘶鳴,似乎和江俊久別重逢,在江俊驚呼出口的同時,衛五咬著江俊的耳朵,壓低了嗓音道了一句:
「你不是問我,如何藏我的私兵嗎?今日,江公子,我便告訴你答案。」
說著,衛五夾緊了馬肚子,疾風真如一陣疾風般激躥了出去,轉瞬就將伯顏阿魯渾的部眾甩在了身後。
私兵,江俊確實擔心恭王凌武的私兵。
羽城固若金湯,陳家勢力雄厚。就算恭王府有親衛,卻還是很難同錦朝的大軍抗衡。而且,這也是江俊贏下這場戰爭最大的顧慮——
他是可以贏,但是贏了之後,便再沒有逃兵。
沒有逃兵,恭王如何獲得那些、對皇帝不滿的逃兵和殘兵,組建自己的王師?
疾風很快將江俊帶出了草原,半人高的水草消失後,江俊看見了藏匿在烏蘭沙漠和定遠山、雲台山口之中的一個廣闊的腹地,這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了一大片的城。
而且,裡頭住滿了人。
這些人手上都拿著兵器,沒有統一的軍旗和兵甲,看上去散亂無章,暗地裡卻盡然有序。冶煉、練兵、馴馬一樣都沒有落下,而且還有教習營,有不少孩子在對練、對打。
「……這是?」
「你可以說是戎狄的部落,」衛五從後面摟著江俊的腰肢,「也可以說,是我恭王自己的人,屬於我恭王凌武,或者說——屬於你我的人。」
「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只要戎狄和錦朝交戰,我便能夠有人,」凌武明白江俊的意思:「以戰養戰,只要開戰,無論戎狄和錦朝,都會有逃兵,而我凌武,接納這些逃兵、傷兵,甚至是——俘虜兵。」
「……可是這樣,雖然人多,但是……」質量也太層次不齊了吧?
衛五笑了,他颳了一下江俊的鼻頭:「前世那樣一盤殘局,那樣一場騙局,我不是也一樣打下了半個天下。今生——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麼?」
「唔……」相信是相信,可是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何況,今生我還遇到了你,」衛五蹭了蹭江俊的肩膀,動作親昵語調卻嚴肅認真:「何況,這裡也並非只有逃兵,逃兵、殘兵、傷兵,也只是一個藉口。北地義軍之中的大部分藏兵,我都放在這裡。」
「阿魯渾有野心,他絕非甘心只是做個部落首領、一城守將這麼簡單,」衛五撥轉馬頭:「和他合作,他取大戎,我取錦朝,從此互不干涉。他算得上是戎狄里,很有想法的人了。」
確實,江俊記得這位阿魯渾最後在劇情里,確實成為了戎狄的翟王。
只是,卻是因為被戎狄的大巫設計陷害、毒死在了翟王任期中。
今日同那漢子不打不相識,至少江俊不討厭他,便也彎了嘴角:「也是,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只是……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
瞅著江俊一本正經地和他談城府和政交,衛五忍俊不禁,只覺得江俊可愛得緊,心念一動手上便不怎麼客氣,直鬧得江俊面紅耳赤。
偏偏他一邊推拒、一邊說著「你再鬧我就要生氣」了這樣沒威脅的話時,某位不算小的江小俊同學,卻很給衛五面子地、來了個升旗起立,標準地站了個挺拔的軍姿。
江俊:「……」
「噗——」衛五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抱著恨不得將自己掐斷的壽桃子江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好了寶貝兒你就別躲了,這硬的都硌得疾風背疼,你也想要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