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頁
「公主你只問了系寨主而不問我的意思!怎、怎麼在公主這裡,我就是比系寨主差上那麼許多麼?」江俊埋怨地哼哼兩聲後,又大著膽子捉住了同嘉的一隻手道:「不行,我不依!怎麼說我同姐姐的關係也要更好一些,公主你怎麼可以這般偏心!」
旁邊的八大當家看江俊這樣,都看直了眼睛。
但知道江俊和同嘉公主關係的系鴻軒,卻眯起眼來——知道江俊這是要和稀泥。同嘉公主得了個台階,立刻也就就勢下了,她笑著揉了江俊的腦袋一把、嗔道:
「不願吃一點兒虧的小東西!」
江俊「嘿嘿」一笑,連忙站出來將系鴻軒同水寨的眾位兄弟誇讚了一番,然後又說了幾句俏皮話,總算將氣氛給緩和下來。
然後,系鴻軒忍不住開口問:「那麼江公子的意思呢?莫不是還是想叫我兄弟打頭陣吧?」
「不不不,」江俊轉身,沖系鴻軒伸出了手指頭來搖晃了兩下:「這首功江俊心裡早有了屬意的人選,就算此刻系寨主要來同我搶,我也是不許的。」
系鴻軒皺眉:「那——公子的意思是?」
「佯作棄城南逃,取道塵湖,繞過夜城北門,取道長海縣同飛鯊幫的人聯絡,借他們的道兒入夜城,然後誘敵深入、設立伏兵,一舉殲滅。」
同嘉一愣,系鴻軒卻眨了眨眼睛。
江俊知道他說的簡略,可還是細緻地同兩人解釋了一遭——
江寧城中雖然物資與糧草不夠,但卻是整個江南難得的要塞。他們沒有道理因為被圍城就棄城南逃,所以江俊的第一個主張是:不逃。
然而不逃就要面臨一個彈盡糧絕的危機,這一點,江俊的辦法是——圍魏救趙、聲東擊西。江南不是塞北更不是京畿,這裡雖然遭了災難,可到底是個大糧倉。
書上說,鄧嘉良在此貪污虧空數萬銀糧,城中地下自然還有私藏。
這一點江俊沒說,可也透露了七八分,告訴他們城中還沒有到真正的絕路上。解決了城中糧食之後,軍用物資,當然是往江南討逆軍那裡搶。
討逆軍以為,他們一定會南逃到夜城,沿途布置了不少防衛軍。
既要防備,必有補給。塵湖如此大,系鴻軒又是這塵湖之王,想要劫掠來一兩艘船的補給,想必不難。
物資既畢,接下來,便是戰場:
禁軍善於陸戰,而龔安固的士兵們卻善於水戰,揚長避短也該想辦法讓他們上岸。劇情上寫這位龔安固,是個驍勇善戰、有勇有謀的狠角色。
但是書中也明確記載了一項:那便是塵湖和不復溪的潮汐。
江俊來前兒看過,那龔安固的水戰船隻都是三層樓高的大戰船,此船吃水很深,在塵湖可橫行無忌,系鴻軒等水賊根本近不得此船的身。
但此船有個極大的弊端,那便是只要進入窄溪、淺灣,便極容易擱淺。巨艦一旦擱淺,龔安固也只能棄船上岸,只要他們上岸,那麼禁軍便有用武之地。
夜城以南的不復溪,正好具備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
如何誘使敵人進入不復溪,才是此策關鍵。
江俊說完,同嘉公主的眼睛發亮,而那邊的八位當家,也換了一種眼光看向江俊。系鴻軒坐在圈椅上的姿勢,原本是靠後的,聽江俊說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坐了坐。
這是一種「接受」的信號,江俊學過心理學。
不過系鴻軒還是提出了質疑:「你說要利用飛鯊幫,這不是還讓我的兄弟們打頭陣麼?」
「系寨主,這不是讓你的兄弟們去打仗,只是讓你去走一走關係,亮一亮你的名號罷了,」江俊微笑,然後道:「公主坐鎮江寧帶領城內投誠的士兵和百姓守城必定不易,寨主之前就被江南討逆大軍圍困過,想必知道如何守下此城。今次一役,我想請寨主帶軍守城,而我則想請命、請公主給我半數禁軍的統兵之權,叫我帶人南去——」
同嘉公主沒有意見,系鴻軒猶豫一番,到底還是答應了。
他沒見過江俊打仗,可也在千崇閣當中聽說過了江俊在羅鄂山一役中出色的表現。系鴻軒隱隱約約有些期待,但是卻又有些懷疑。
看上去白白淨淨文弱書生一般的人物,竟然可以統領千軍?
不過再如何懷疑,江俊也是衛五認定的人,系鴻軒沒道理去質疑什麼。不過他不質疑,並不代表他手下的人會不質疑。
是夜,江俊才向公主說了他還需要三天時間準備,那位沉不住氣的三當家、便帶人悄悄出城去刺殺龔安固。
第二日江俊等知道消息時,這位三當家的頭顱已經被高高懸掛在了江寧城外討逆大軍的軍旗上,系鴻軒當即就紅了眼睛,幾位當家急得恨不得當場就殺出去與之同歸於盡。
龔安固顯然深諳人心,才斬殺了一員大將,就讓士兵前往城下叫陣——
那些士兵說話之難聽,聽得城樓上守城的士兵看著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都紅了眼睛。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手腳卻抖得厲害,根本中了敵人的計。
三當家被斬,城內士氣更為低落。
城外叫陣的更是揚言城內糧草即將用絕,讓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出一日便出現了逃兵,甚至還找到了一份出自城內客棧老闆親筆寫就的投誠信,裡面還備了城內布防圖,看得同嘉和系鴻軒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