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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情愫飄滿了冬月夜,天上潤潤地開始下雪了,四周好靜謐……
……
過年期間滄淵跟著將軍走訪親戚,左扶光也和他娘去明家挨個拜訪拿紅包。
等到他們都回來的時候,書院開了。
只見樸素的大門上掛著固寧王親筆題上的字,被燙金邊鑲嵌起來,格外醒目。
——「皇恩書院」。
吾皇隆恩,教化邊地;
雅州丹心,忠誠不移。
眾人望著那書院招牌紛紛發出感慨,三個先生是王府的座上賓,極受尊重。
第一批學生陸陸續續走進了還飄著木漆香味的教室,滄淵在上面主持開院典禮,左扶光和林江滿坐在一眾世家子弟里,聽他講話。
少頃,林江滿打了個哈欠,忽然說:「其實我覺得世家不應該擁有超出平民的特權,這在教育上來說是極不公平的。」
左扶光像吃了個蛤蟆一樣驚到了,目光側過來:「難以想像有一天你居然能發出這種深刻感慨。」
「主要是……平民要通過入學考試擠破頭才能進來,而世家免試入學,還是必須入學。」林江滿大喇喇地說,「要是沒特權多好,你我肯定考不上,就不用在這裡受罪了。」
左扶光:「……」
果然,野豬嘴裡吐不出象牙。
他們這邊都是些倍感無聊的公子哥們,再反觀另一邊,寒門學子個個極為認真,恨不得把滄淵說的每句話都記下來。
這還只是個開院典禮而已,根本就沒開始上課!
左扶光沒怎麼聽滄淵說什麼,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臉上。
「我淵兒弟嘴巴殷紅殷紅的,就像抹了胭脂似的。誒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塗胭脂了?」
林江滿瞟了一眼,瓮聲道:「烏藏人的血會根據溫度調整身體供暖,冷的時候集中在內臟發熱,嘴唇就發白。你不知道嗎?」
左扶光還真不知道,他在將軍府似乎看見過胭脂,很疑惑。
府里沒有女人,怎麼會備著這種東西呢?
第三十章 來得好,我正想找你算帳
林江滿講述道:「我爹有個朋友是烏藏漢子,兩米多高,大絡腮鬍。有一次冬天他上門拜年,臨進門前忽然拿出個胭脂往嘴上擦,被我看見了,嚇了我一大跳!」
「哈哈哈後來我才知道是這個原因,他怕自己面如死灰,嚇到我爹而已。」他指著滄淵說,
「別看你淵兒弟現在跟霸王似的,指不定私底下自己往嘴唇對鏡塗胭脂呢,我想想就覺得好笑。」
左扶光也跟著笑了兩聲,試想了一下那個畫面。
滄淵冬天嘴唇確實沒有血色,今天應該是因為日子重要,所以才塗了塗吧。
他覺得挺可愛的,又很顛覆他的認知。
左扶光越看越發現那嘴唇兒紅得好看,就像剛被親過一樣。順著往上是滄淵高挺的鼻樑,完美的角度、眉峰的弧度都那麼出挑。
「其實我淵兒弟挺好看的,十里八鄉的花魁都比不上他。」左扶光忍不住說了出來,「難怪小時候你們要給他取外號叫虞姬。」
林江滿伸出一隻手在左扶光面前晃了晃:「小王爺,你喝假酒了吧?」
左扶光疑惑道:「啊?」
林江滿一臉嚴肅地說:「他是先生,誰會在乎他好不好看?而且他一個男人,你為什麼要拿他和花魁作比較?」
左扶光意識到自己話太密了,再這樣下去,林江滿就會猜到他和滄淵的關係。
畢竟他是個「男女通吃」的混帳,所有人都以為他風流浪蕩。
左扶光不說話了,林江滿撞了他一下:「下午我想逃了,你借我點錢,成不?」
左扶光讓開一點,皺眉說:「你還缺錢?」
「身上的寶鈔都被一個戲子訛走了,我今天可是兩袖空空來的。」林江滿抖了抖袖子,
「昨晚喝斷片,被一個不認識的丫頭照顧了一晚上。早晨醒來她就說失|身於我了,非要我給錢。」
左扶光作為一個有類似經歷的醉鬼,疑惑道:「你怎麼知道她是訛你的?萬一這錢給得不虧呢?」
「男人在真的爛醉如泥時是摁不起來的!」林江滿怕被旁邊的人聽見尷尬,就換了個字表示「硬」。
他續道:「你經驗那麼豐富,不會不知道吧?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酒後亂|性,只有借酒發|情!」
左扶光猛地愣住,他確實沒經驗,不知道。
這句話宛如在天靈蓋上開了一個口子,讓他忽然想起那天滄淵故作委屈的表情。
「嘖嘖……」林江滿看著他一臉受過騙的模樣,「明白了,雅清就是這樣訛上你的對不對?有好幾次你都是喝著喝著,就把他帶出去了。」
雅清沒訛,左扶光老點他,要麼有事,要麼就是裝裝樣子。
訛他的那個人此刻正在講台上一本正經地講《禮經》包含什麼,簡直像個腹黑癩蛤蟆屁^股^插雞毛撣子,冒充大尾巴狼。
左扶光此刻再看他唇上胭脂,簡直覺得像血一樣刺人。
那天滄淵腰側的巴掌印子確實是他手的大小沒有錯,但他回去以後還在疑惑,自己手怎麼那麼紅?
還是胭脂。
感情滄淵也就親了幾下他的脖子,其他都是假的,耍他玩兒呢!
左扶光逐漸明白了過來,他居然還為此愧疚過,想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