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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發戶往往沒有舊世家的教養,礦老闆脾氣很暴,還望子成龍,特別希望林江滿能好好讀書,不要被人取笑沒文化。
可惜他兒子只學會了好好吃飯,腦滿腸肥。於是每次有了空管教,林爹就會使用暴力,對孩子拳打腳踢。
林江滿長大了,挨打挨得少了,卻依然很怕被爹知道自己的混帳事。
他沒什麼義氣,在滄淵的威脅下當即就慫了。
林江滿給左扶光來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灰溜溜滾了出去,把馬兒背都壓彎了,忙不迭跑了……
作者有話說:
再來一個笑話:「人間清醒」林江滿
第三十一章 找不找得到另說
滄淵拖著左扶光,把他一路拖出花樓。
到了系馬的地方,左扶光猛地甩脫了他的手,然後解掉自己寶馬的韁繩,竟然一拍馬屁股,讓馬自己跑了。
滄淵帶著威脅的神色:「別跟我說你不回去。」
「回啊,但馬沒了,咱倆騎一個馬!」左扶光特別陰險地笑道,「來,你先上。」
滄淵頓在原地,不知道他在計劃些什麼,便沒有動。
「來啊!」左扶光歪著腦袋,似笑非笑道,「你怕什麼?我跟你走,把我搭回去啊……」
滄淵半信半疑地翻上馬匹,左扶光也跟著一個健步翻身上馬,就緊緊貼在他後背。
「手把韁繩拉好。」左扶光提醒了一句,還沒等滄淵雙手持韁,他就狠狠地抽了一下黑馬,那馬兒吃痛狂奔出去,差點把人顛下來,很快就出了小小的阿里城。
城外是一片曠野,還沒開春,綠草沒冒芽。
這時候也沒什麼人,滄淵沉默半晌,忽問道:「不逛花樓你就不能活是不是,又來這裡做什麼?!」
左扶光冷笑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是因為什麼才答應你不來煙花之地的?」
滄淵呆了一瞬間,說不出口。
左扶光心裡一沉,把他摟得越發緊了。順著腰側扣子間滑了進去,極重地在滄淵身上捏了一把。
馬匹搖了一瞬,滄淵立即繃緊全身,回頭問道:「你幹嘛?」
「沒什麼,你繼續。」左扶光抱著他,把腦袋湊到滄淵耳側,用呵氣的聲音說,「你不讓我逛花樓,我感到很寂寞。這得你來彌補,沒問題吧?」
滄淵避了一下:「荒郊野嶺的,你別在這時候犯渾。」
話音未落,他喉間忽有一個音調哽住了,倒抽一口冷氣。
左扶光愈發放肆,真的犯起渾來。
滄淵立即勒馬想停下,可是左扶光又踹了兩下馬肚,偏不讓他能松韁。
「左扶光!」滄淵單手持韁,去扳他,「別拿你狎妓的那一套來對付我!」
「要臉啊?」左扶光咬牙切齒地說,「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生什麼氣啊?你不是早就給過我嗎?」
風聲烈烈吹過耳畔,滄淵在馬背的顛簸間心跳如擂鼓。
左扶光本想報復他,卻發現自己竟也跟著……
……
他收回一隻手,去解自己的腰封,滄淵察覺到他的意圖,拿手肘朝後擊打。
「左扶光,這是在馬背上!」
左扶光有點瘋地扯住了他的頭髮,惡謔道:「一次兩次沒什麼差距,你管是在哪兒。要想我答應你不找別人,你也得真付出點什麼不是?」
滄淵猛地丟開韁繩,帶著人朝側旁摔去。
馬匹跟著他們翻倒,兩個人滾在曠野上,渾身上下都沾著草灰,摔得齜牙咧嘴。
左扶光爬起來,還想繼續實施報復。
滄淵見狀一個餓虎撲食,把他狠狠摁在地上,拳頭比在臉側:「你真的夠了!」
「你打。」左扶光反而把臉朝他伸了伸,「世上就沒你這種人,先耍了我還想打我,你才是個正經混帳!」
滄淵胸膛起伏,頭髮也散了,手慢慢鬆掉,才明白左扶光已經知道真相了。
他安靜下來,左扶光卻沒有。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傻裡傻氣的模樣,越看滄淵越不順眼。
左扶光半坐起來,把手捧到滄淵臉頰上,先是端詳須臾,揉了揉他的唇角。然後離開了點,猛地甩了他一記耳光!
只聽「啪」的一聲,極為清脆,滄淵被打偏了頭,幾縷微卷的碎發蓋在眼睛上。
馬兒似乎也摔傷了,掙紮好幾次爬不起來,發出刺耳的慘叫似的嘶鳴。
左扶光冷笑一聲,用手撐住枯黃的草皮,仰望著滄淵,說:「既如此,從今往後我是否潔身自好,都輪不上——」
滄淵說:「對不起。」
左扶光反而愣了一下,他的狠話都沒說完,急促道:「我要你這麼快道歉了嗎?!」
「我本來只想和你開個玩笑。」滄淵垂下眼眸,很真誠地說,「我做錯了,害你難受,對不起。」
「我難受?」左扶光比出見鬼一樣的表情,誇張地重複問道,「我會為了你難受?!」
滄淵不語,默默地看著他,漆黑瞳仁里藏著好多複雜難以言說的情愫。
他想,如果那件事真發生過,左扶光開始在乎他了,會反反覆覆確認他的喜歡,是不是比現在要好?
一切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原點,他還是那個說著「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左扶光,桀驁不馴;而他也是那個覺得對方陌生的滄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