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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滄淵耳朵里似乎也進了灰,沒聽清,猛跺一下腳,「本來沒想上手的,你先不先就鉗住我脖子!」
「我說——進我府上洗。」左扶光也罵罵咧咧道,「你不肯賞光就別去,此事算我不對,別像個娘們一樣非要論是誰先動了手!」
這一句滄淵倒是聽清了,灰頭土臉地拍著衣擺:「滾你——」
話沒說完,他自己止住了,眼珠轉了半圈,睫毛上都是灰,滿腹壞水地應道:「那多謝國公大人,要弄髒您的府苑了。」
左扶光聽聞這疏遠的話,又推了他一把,朝著駙馬府方向走去。
月色隱匿到了烏雲里,兩人這半路卻啞了似的沒有再吵架,直到推開駙馬府後院的門。
熊戰在水井旁邊猛地嚎了一聲!
上次滄淵深夜前來,沒有驚醒馬熊。而這一次左扶光沒回來,熊戰便擔心得不睡覺,還在喝涼水,竟然看見了滄淵。
可怕的成年馬熊如今已有兩米多的身高,渾身毛髮濃密,身形壯碩如山。
熊戰和滄淵六年未見了,卻憑藉著氣味在第一時間認出了他,然後從水井那邊飛速猛躥過來,朝滄淵身上撲去!
滄淵倒是沒像肖思光一樣躲,他站在原地張開了手。
他竟然憑藉著純血烏人的力量硬生生接住了,馬熊一個熊抱完全沒能推翻他,滄淵腳步退了半截,穩定地支撐著,仿佛抱住了自己長大的兒子,和熊戰撞在一起!
那一刻,地都仿佛震動了一下,驚醒了在別院睡覺的清花茹和守夜侍衛。
眾人紛紛為這力道咋舌,倒是因為光線很暗,沒人注意到兩人身上都是煤灰,唯有左扶光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抱它幹嘛啊!!!老子不想大半夜的還洗個熊——滄淵!別把你的髒手往熊戰身上撫——」
他說晚了一步,一人一熊久別重逢「難捨難分」,滄淵早已像是對待大玩偶一樣,把熊戰擼了一遍。
而熊戰好久沒和人這樣親近過了,它小的時候左扶光還常抱它,而後它長大了,誰見了它都害怕,就連肖思光也會被它撲到受傷,所以更覺得滄淵親近。
「還是親爹親。」滄淵說著猛親了一口熊戰,自豪道,「不是白眼熊。」
氣氛好像忽然就變了,從針鋒相對、劍拔弩張變得有了那麼些人情味。熊戰的存在意味著他們過去是一體的,左扶光語氣也軟了下來。
「你自個兒洗熊吧,反正我家有大浴池。」左扶光吩咐下人把行宮浴池裡放滿水,又讓清花茹去取了洗人的皂角和洗熊的刷子。
燈火點亮後,家丁都湊過來問他們是怎麼弄的,卻無一人對滄淵出現在家裡表示異議,除了清花茹一臉不解。
他們早就是王府老人了,全然覺得只是兩人又走到了一起而已,連洗浴後穿的衣物都備了兩套,浴池也只放了一個。
左扶光回屋拿了些防止破傷風的藥,走到暖池才發現就這裡是亮著的,滄淵已經下池水洗著了。
熊戰絲毫不知道髒,趴在上邊吃著下人備好的水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滄淵,不再搗亂。
左扶光徐步走過來,瞬間覺得有點尷尬,避開目光:「我給你拿藥去了。」
滄淵從浴台站起身,上半身全都出了水,舉起自己的手說:「你再來晚一點傷口都癒合了。」
左扶光以為他在開玩笑,傷口方才分明還在流血。
他過來掰住一看,卻見被刺破的地方已經結痂了,尋常人的癒合功能絕沒有這麼快,一定又是血脈的功勞。
「好像真用不了藥。」左扶光依然迴避著目光,不敢朝滄淵身上看。
那些水光瀲灩在肌肉上,掛在輪廓之間,緩慢地流動著,被霧氣蒸出朦朧的曖昧氛圍。
滄淵比過去更加成熟,身材也因常年鍛鍊變得更好。
這完美的,像雕像一樣的身體對一個只喜好「男風」的人來說具有徹底的、致命的誘惑力,左扶光無法控制住心跳,即使他們方才在街上還冷眼相對。
滄淵忽然拉了他一把,卻沒用很大力氣,沒把他拉倒。
「你幹嘛?」
左扶光警惕地收手,將藥丟到一邊,想到那晚上的窘迫,越發覺得滄淵又憋著什麼壞想羞辱他,就朝後退。
但他腳步雖然退了,手卻依然被拽著,因為地上太滑,再一次被拉近了。
「下來洗,彆扭扭捏捏的,我什麼都看過。」滄淵眼中並無一點情#,很平靜地說,「或是你想等熊戰洗了再洗熊洗過的髒水。」
左扶光回頭瞥了一眼熊戰,大熊用小時候那種單純的眼神望著他們。
他忽然想起他們二人在熊戰面前都#過,只蒙住了熊的眼睛,不知怎的就跌進了暖和的池水裡,剎時被燙了個激靈,又朝潛意識覺得安全的地方縮!
滄淵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幹嘛呢國公大人,一遇到危險就知道往我身上靠?」
左扶光狠命地推開了他,直接飄到池子對面,甩開了髒污的衣物。
第一百六十章 看來是我僭越了
偌大一個浴池是長方形的,左扶光起初還很警惕地站在角落裡,生怕滄淵一時興起往他這邊走。
可他發現自己明顯想多了,滄淵無暇顧及他,居然在對面「表演」起了……洗澡。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滄淵烏髮打濕了,微卷著,全都垂到一邊,露出了性感的寬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