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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鍾從鬼市上淘來的,賣家不識貨,竟只要了他二兩銀子。
星宿光和電光明是一對兄弟, 有時會取代文殊、普賢二位菩薩作為佛陀近侍立在世尊身邊, 是給眾生施良藥、治身心病苦的菩薩。
屏風後是雲秋特命加蓋出來的一個里間, 由藥櫃後的板壁和兩側的屏風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小房間:
房間被從屋頂垂落到地上的布簾分隔成四個相對獨立的格子, 每個格子裡都安置有一張一人位的藤編榻, 榻邊再立個四方小櫃。
里間的窗戶採用了三扇和合窗, 內以欞條做步步錦, 不僅透光性好,還能與各處門扇上的紋路協調統一。
和合窗外的小院, 因加蓋里間的緣故收窄,但云秋還是在東側加蓋了一溜三間的直房, 每間裡都齊西側牆砌了炕,炕邊放上一張窄桌。
沈先生在興慶府多年,有些自己的積蓄, 藥鋪順利開業後, 他就在雪瑞街上的榮德後巷裡買了一間居住用的小平房。
而陸商準備過段時日就搬到已基本修繕完畢的桃花關上,這三間直房雲秋就留給將來的坐堂醫、學徒和夥計。
只是這樣一改建, 藥鋪後的小院就變得有些狹窄,小空地上僅可碾藥、曬藥, 煎藥都要挪到店外惠民河邊。
雲秋左右觀瞧後,還是覺著將來要給後巷的幾間小院都盤下來,畢竟將來人要是多起來,濟善堂這三間直房肯定不夠住。
而且在藥鋪和桃花關改建修繕的日子裡,眾人請教林瑕後,又請榮伯、小邱打探了京城內生熟藥鋪、醫館內的建構,算是定出一套完整的善濟堂人事——
桃花關上的學堂照舊按著陸商的構想,分設為醫學、藥學和政務三部。
醫學裡由陸商教授醫科,針科由那王針醫負責,按摩則是請了一位杜醫師。
這位醫師家住京城,他的叔父正好是寧王府的府醫。跟小陶、陸商待著那段時間裡,他這叔父對此二人是讚不絕口。
杜醫師在醫道上的造詣並不夠獨當一面,但在針灸按摩上卻獨有一番見解。他沒有自己的鋪面,只能寄掛在幾家藥局上,有人需按摩時,再由藥局派夥計來請,月底他再和藥局分帳。
陸商要在桃花關上開設醫道學堂的消息傳出,杜醫師的叔父就一直鼓勵他來試試。
杜醫師當然聽過陸商之名,經皇榜一事,這位陸先生在他眼裡就像醫聖一樣。
杜醫師叫杜若齊,懷著忐忑心情排隊到陸商面前見工,沒想到他自報家門後,陸老爺子竟說聽說過他。
最後不僅定下來由他教授按摩一科,還包吃包住給他開薪水,除了計算課次的月俸,在不影響課程的前提下,照舊能繼續他按摩的生意。
而藥學的博士是陸商寫信從關中請來的,這位姓仲,是關中大家族出生,陸商少年跟隨父親游醫大江南北時就有交往。
仲先生家裡有山有林有茶園,但獨他喜歡栽植各式藥草、培育各種奇花,一聽說京城桃花關上有三頃藥園,他二話沒說就來了。
學堂之外,藥鋪內設三等職位,稱:先生、師傅和夥計。
先生是一等職員,他們能寫會算、懂業務、擅經營;師傅懂醫理、能看病,會切藥、熬藥、製藥。
至於夥計,則是在鋪上幫忙跑腿、送藥、搬貨的,有短工也有長工。
在這其中,先生又分為經理、協理和帳房。
經理是長期做掌柜、熟悉經營業務又懂得管理店鋪的行家,放在善濟堂這兒,自然是由沈敬出任,併兼管桃花關學堂事務。
協理是經理的副手,本來陸商說他可以兼任,但沈敬堅決不同意,說這樣的話權責上劃分不明,所以一定要張貼榜文從外面聘用一位。
藥房藥局的協理與普通的掌柜、大夫不同,需是熟悉藥材產地、生產季節,並且能明辨各類生熟藥質量真偽及優劣的人。
這樣的人本就稀少,京城裡幾個出名的協理也都是人本家從小培養起來的,就算要挖,也得重金高薪去聘請。
錢,雲秋出得起,但沈敬實在不想東家再耗費更多成本,並指出這種高薪聘請來的人並不安分:
「今日他能被東家以高薪請來,明日不照樣可能被別人用高薪挖走。到時他反而拿喬,要東家分出更多紅利,這豈不是給自己身邊埋雷麼?」
「那依先生的意思呢?」雲秋問。
「我們現在店鋪門口張貼榜文,要是三五日還找不到人,就到官牙去掛牌,講清楚我們需要的就是藥局的協理。」
沈敬這般做,是有兩重考慮:
第一,榜文是貼在善濟堂門口,除了來往路人就是真想求醫問藥、要販售生熟藥的客人,他們當中必定有、或者說認識這方面的能人。
第二,三五日後再去官牙,也顯出他們並沒那麼著急,即便是有人故意待價而沽,那他也能替東家還下價來。
雲秋想了想,也就隨沈敬。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榜文才貼出去第二日,就有一人急匆匆上門。而且不止他一人上門,他連引人、保人都一併帶著來到了善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