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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雲秋頭皮發麻,等周承樂喝完一輪後,偷偷扯李從舟袖擺,真情實感地感慨道:「還好有你在。」
——要沒李從舟護著,他做生意指不定也要這樣喝。
不過轉念一想,小和尚是他自己賺回來的。
嗯,雲秋點點頭:還是他聰明。
轉到烏影這兒,周承樂大有相見恨晚、引為知己之勢,端著酒碗是說不盡的話、道不盡的美食美酒。
烏影酒量好,別人都是千杯不醉,他是拎著酒罈子喝,且蜀中蠻國這是他的天地,自然自在悠遊。
「好說好說,」周承樂端著酒碗,「正巧小雲老闆遺憾,您可以帶他去嘛,蒼溪城裡也有家好吃的黃鱔米纜、燒餌餅,鋪子就在從碼頭上來走到盡頭的北城門下。」
烏影唉了一聲,半點沒給雲秋留面子,「我倒是想呢,可人小秋秋早上起不來啊。」
雲秋一下紅到脖頸,「……喂!」
眾人皆哈哈大笑,逗得雲秋惱極,叉腰擺出姿態,「誰、誰說我起不來的?明日我就起個大早,哼!」
說完,他吩咐點心明早一定要叫醒他,又拉李從舟衣襟,「你明天起床打坐就叫醒我。」
李從舟揉他腦袋:爭這種強做什麼?
雲秋哼唧哼唧:你不懂。
話雖是這麼說,但到碼頭送別周承樂後,雲秋和李從舟還是沒住在龔州城官驛,而是返回到長河上。
公孫淳星送給他們那艘寶船太貴重,雲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夠妥當,等明日公孫賢來,就還是還給他。
「就算是新婚賀禮也太過了,我們也沒地方放,萬一叫人看見參說王府僭越,也不老好的……」
李從舟點頭,他本就沒想要。
不過雲秋對這種亮晶晶的稀罕東西還是很沒有抵抗力,在還回去前,他想上去多待一會兒。
一路航船過來,雲秋已摸清了這艘寶船:
船分兩樓,船身吃水的部分和其他普通船隻一樣,只在甲板往上的部分有所區別——
除了一眼就能看到的翡翠玉石柱、銀框金紗網窗,中艙房間內鋪的都是波斯絨毯,羅漢榻三面圍子上也用的也是蒲干翠玉。
至於肖氏夫人提到的茶案琴台,茶案是用一整根紫檀樹根經能工巧匠雕琢而成,琴台也用了上好的黃梨格,上面擺放的六君子和茶寵也各有講究。
斗盞、點茶這樣的風雅事,王妃倒是喜歡,可雲秋素來坐不住,家裡請師傅教、他也沒學會。
所以偌大一個茶台上,雲秋就拿起來那幾個茶寵把玩了一會兒,然後又戳戳茶船、茶荷這兩個他唯一認識的。
他們來蜀中已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今日是四月十四,欺近十五的月亮在江心高天明。
拜託船老大給寶船劃到江中水勢較緩的淺灘上,下錨給船固定住後,雲秋就與他約定明日清晨再來迴蕩。
點心給雲秋一應吃穿度用的東西都準備好,燒得了水、灌好湯婆子放放好,遠津則是跟著打下手。
兩人擺弄好炭盆子後,就跟著船老大、船工們一起放小舟下船返回龔州,將整一艘大船都留給他們。
雲秋遠遠看著小舟上的孤燈,往後仰頭靠進李從舟懷裡,「就剩我們兩個了哦!」
聽他這語氣還蠻興奮,李從舟低頭親親他額心,「怎麼,要辦壞事?」
雲秋撇撇嘴,「你又不跟我辦。」
李從舟氣息沉了沉,手掐他腰一把,語調危險,「話想清楚再說。」
雲秋怕他再用撓痒痒之法對付於他,縮縮脖子是表面上認了慫,但心裡還是不大服氣。
——小和尚是不是不行啊?
怎麼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就是不……他啊?
「嘀咕什麼呢?」李從舟忽然咬他耳廓一下。
「說你不行……咳,」雲秋閃了舌頭,飛快眨了兩下眼睛找補,「行……壞事,行得正坐得端吶!」
李從舟哼笑一聲:當他傻?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李從舟一下給人打橫抱起來,裹著就從船舷處返回中艙。
雲秋雙腿上下亂晃、手上下撲棱,意思意思地掙扎兩下後,就圈著李從舟的脖子咯咯笑。
——小和尚很行,行死啦。
明明是跟他同歲,說抱就能給他抱起來大踏步地走,臉不紅、氣不喘。
而李從舟想著雲秋排揎他那句「不行」,心裡憋著一股火,沒等走到羅漢榻,就直給雲秋放倒在茶台上。
左右地上有一巴掌厚的波斯絨毯,他手直接一揮,就將擺在茶案上的東西全掃落到地上。
雲秋哇呀叫了聲,抬頭對上李從舟那雙比頭頂湛藍夜空還要深邃的眼睛——
李從舟給他摁倒下來,一整截小臂都貼到他脖子旁,然後另一手的手指順著他的頜線一溜摸到頸項上。
頎長指節一下下點著雲秋的喉結,痒痒的,連累雲秋眼眨個不停、忍不住地吞唾沫。
這種姿態的侵略感很重,仿佛李從舟收緊了手掌,就能給他脖子擰斷。
人都說緊張、窒息的感覺和極致的快|感僅僅在一線之間,京城裡有些紈絝公子哥,就喜歡用繩子和那些秦樓小倌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