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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著徐振羽且戰且退的士兵們,也幾乎是全軍覆沒,最後僅剩幾個親兵帶著滿身傷痕護送著將軍回來。
徐振羽死後,朝廷實在無法,才改派了寧王到前線,最後和西戎拉鋸幾回合,寧王一心求死,最終也是戰死在西戎王庭,用命護住了邊關。
李從舟相信西戎貴族所言,準備順密道進去給荷娜王妃來個出其不意。可是軍師蘇馳和徐振羽都覺得此法冒險,誰知道西戎人可信不可信。
「你也別怪舅舅,」四皇子幫著說話,「他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就算那貴族說的都是真話,你一個人進去也太危險了一些。」
李從舟撇撇嘴,他稟明此事也只是盡告知之義,本來也沒想過中軍帳的人會同意,畢竟連烏影都覺得他瘋。
他已經做好了計劃,等某次兩軍交戰的時候,他就故意失手被俘。因為他現在對外的身份是寧王世子,西戎的翟王和貴族應當不會對他怎麼樣。
那麼他就一定會被帶回到西戎王庭附近,等待一次和談或者交換人質的機會,那時候烏影就能從旁策應幫忙,他從地牢脫逃出來,就直接去綁架小戎王和王妃。
烏影倒是有本事在西戎境內來去自如,畢竟他是苗人,西戎和苗疆蠻國沒什麼世仇,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都是為中原漢人敵對的四夷。
實在不成,烏影可以恢復他蠻人的打扮,再不濟裝成西戎人也是一樣的,都是異域長相,也能以假亂真。
可是對於自己去當俘虜這一點,烏影不能認可,已經是李從舟一提他就要罵他瘋的程度——
「便是你們下象棋,也沒見到誰家的主帥上來就衝過河的。」
李從舟也不好解釋,畢竟那密道的位置就只有他知道,別人去辦這件事他也不放心。
「不過那密道的消息蘇先生倒是說可用,他和舅舅正在籌謀怎麼去到格斯山上,然後兩面夾擊、攻破西戎王庭呢。」
四皇子吞下最後一口糕碎,「有密道,就要防備他們從密道中脫身,而且說不定我們攻過去的時候他們還會再從後合圍。」
李從舟撇撇嘴,心想不用說不定,前世荷娜王妃就是這麼取勝的。
四皇子見他不說話,也跟著坐過來,他一躍跳上了箱子,手肘碰了李從舟一下,「幹嘛?好不容易提出個計劃結果被舅舅否了,不高興啊?」
李從舟橫他一眼,他哪會這麼幼稚。
他不說話是心裡在想著事,想著有沒有一種避開「假意被俘」這條路的第三種選擇,這樣烏影、蘇馳和徐振羽都不會攔著他。
實不是李從舟不敢冒險,而是他從前無牽無掛,一心一意只想著復仇,可是如今木箱裡面藏著他這輩子最大的牽掛,他沒辦法不瞻前顧後。
四皇子一直盯著他,李從舟只能解釋,「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凌予權是半點不看氣氛,「跟我也說說唄?說不定我能站在你這邊,然後幫你去說服他們呢?」
李從舟:「……」
得了吧。
這位殿下衝動起來犯的事比他還多,否則前世也不會被西戎誘敵深入、弄死在大漠裡,讓襄平侯方錦弦的計劃順利實施。
「殿下乖乖待在軍陣里,不要冒進、不要追窮寇,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李從舟忍不住道,「您可想想宮裡的惠貴妃。」
一提到母妃,凌予權就哀嘆了一聲,「母妃前幾日才送來了家書,她懷孕了……」
李從舟愣了愣,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四皇子卻像是終於找著人傾訴一樣,抓著李從舟大倒苦水,「我當然知道母妃是擔心我,但是……是不是孕中多思啊?她還隨信給我寄了好多……良女的畫卷。」
凌予權可是委屈壞了,「前線戰事未平,怎麼就求娶良女了?我現在成婚要被多少人盯著,加之母妃懷孕,這要是妹妹還好,要是個弟弟……」
他雙手捂臉,「我那太子哥哥身後的人,怕不是要恨死我們了。」
李從舟也很驚訝,不過他驚訝的是,前世惠貴妃僅有凌予權這麼一個兒子,在皇后的八皇子夭折之前,宮中皇子順利成年的,也就只有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
其他皇子不是未足歲夭折,就是長大不過十歲病逝。
而八皇子和皇后先離世後,皇帝大悲大痛,連三年選秀都停了兩回,再算上四公主遠嫁慘死、五公主被迫代替等等紛爭。
前世是一直到承和二十年後,後宮的娘娘們才又傳喜訊。
而且九皇子的生母,是怡貴人、後來被封為怡嬪的江氏;七公主則出自淳嬪林氏,也因公主小時候的模樣肖似故去的昭敬皇后,林氏也被進為淳妃。
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好像今生許多事情發生了變化,他和雲秋的真假世子案提前了,而惠貴妃竟然又有了身孕。
「……喂,」凌予權繞到李從舟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啊?!」
錦朝皇子十六七歲議婚,這很尋常。
但——
李從舟開口,「太子不還沒成婚麼?」
「是吧!!!」凌予權兩眼放光,感動地重重拍了李從舟兩下,「我就說不必急於一時!而且別說是大哥,三哥也沒有議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