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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身份貴重特殊,皇帝和文太傅、舒大學士他們應當有自己的打算。三皇子雖沒議婚,可他身邊的通房丫頭也不少。
李從舟捏了捏山根,「娘娘只是寄給你看看,又沒說一定要挑選誰,你就當是孝順母親,順著她說就是了。」
「啊……那肯定啊,不然我還能怎麼辦,」凌予權長嘆一聲,「我才幾歲啊?再說舅舅不也沒成婚嗎?怎麼就著急我一個啊!」
李從舟動了動,實在怕雲秋躲在箱子裡憋壞了,便問四皇子,「殿下還有別的事兒麼?沒有的話,我準備叫水沐浴。」
他本來也沒有想要沐浴,只是不用這樣的藉口、凌予權看起來很像是要和他促膝長談的樣子。
不過李從舟顯然低估了這位皇子殿下想找人吐苦水的決心,他啊了一聲,然後轉身做到床上去,「你叫唄。」
李從舟:「……」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凌予權。
「幹嘛?」四皇子奇了,「你還要我迴避啊?我們不是一起到河邊洗過澡麼?軍營里那麼多大老爺們都看過,你還跟我彆扭啊?」
李從舟不說話,還是看著他。
四皇子和他對視片刻,最後無奈地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行行行,我出去,不過你洗完澡要過來找我,我還有好些事情想和你說。」
李從舟暗中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四皇子又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大帳。
李從舟也終於放鬆下來,從木箱上站起身,然後就在這一瞬間,已經離開的四皇子突然轉身折回,速度極快地撲到了箱子邊——
「嘿嘿!我就知道你藏了東西!」
李從舟伸手用力摁著想攔,但四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兩人較了一會兒勁,眼看四皇子推起來一點兒的箱蓋又要被李從舟摁回去,凌予權眼珠一轉、忽然撤力。
呯地一聲,箱蓋落下。
趁著李從舟卸力的這一瞬間,四皇子突然用力反撲,一下就給箱蓋整個掀開,「嘿呀,讓我敲敲你偷藏了什麼好寶……啊呀我的娘嗷——!」
抱著腦袋、慢慢站起來的雲秋:「……」
李從舟扶了扶額,硬著頭皮,「……殿下,這個我可以解釋。」
凌予權的表情看上去是相當震驚,不然剛才也不會怪叫出那麼大一聲不符合他身份的:「我的娘」和「嗷」。
最後那個嗷的音,甚至都拐了幾個彎破音。
半晌後,僵在原地的四皇子動了動脖子,眼珠轉動看看李從舟又看雲秋——
雲秋剛才藏得倉促,身上的裙子被他們在床上胡鬧那一會兒壓得皺巴巴的,頭上的一隻髮髻也有些歪,腰間的裙帶還說不清楚地散了一邊。
而李從舟沒披鎧甲、沒穿上衣,身上就那麼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
而且再仔細一看,軍帳里唯一那張床也很凌亂,枕頭歪斜、被子很懸地掛在一角——這是他們西北大營內務里最不可能出現的。
四皇子不知道想到什麼,露出的頸項和下巴慢慢變粉、變紅,然後整張臉都漲紅了,瞪著李從舟滿眼不可置信。
那眼神里,明晃晃寫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李從舟:「……」
雲秋站在箱子裡,捏著裙擺、臉漲得通紅。
從前他是寧王世子,和四皇子既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兩人見過數回,四皇子肯定認出他來了,不然不會是那樣一種表情。
他張了張口,想著是不是應該解釋點什麼。
結果是凌予權先後退了一步,他用手抹了一把臉,側過頭去看著軍帳某個角落不知道想到什麼,半晌後,又豎起手掌:「行了,別說了,了解。」
雲秋:???
怎麼就了解了?
四皇子再回過頭時,他的情緒看上去已經調整好了,雖然後脖頸上看著還是有點兒紅,可臉上已經掛上了揶揄笑容:
「我知道,是給你用粉紅色蝴蝶結寫信的小姑娘吧?」
李從舟:「……」
雲秋瞪大眼:這、這是沒認出他?!
——還有,他承認自己是買錯過信封,但……粉紅色蝴蝶結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怎麼四皇子還看過他寫的信?!
他急急轉頭,詢問地看李從舟。
李從舟還未開口,四皇子又在後面揮揮手,「放心啦放心,他沒給我看,我就看見個蝴蝶結,他藏得可好了、跟寶貝一樣。」
雲秋鬆了一口氣。
「但是姑娘,」四皇子拍拍手,一臉嚴肅正經第指著雲秋道:「你不遠千里來前線找他的行為是很有勇氣,但是婚配還是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這樣私相授受將來只怕要吃苦頭的。」
雲秋:「……」
四皇子上下打量雲秋一眼,然後又看看李從舟,竟又意味不明地呿了一聲,「真是便宜你了!」
李從舟:「……?」
「行了行了,我看你們也是兩情相悅,我會替你們保密的,」四皇子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不過真的,姑娘你還是別被他騙了,儘早提醒他帶著聘禮到你家去下聘。」
「別看他這樣,他可是寧王世子,」四皇子神神秘秘地沖雲秋擠眼睛,「寧王府你知道吧,嫁進去可是富貴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