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頁
後來迎娶入府,成了劉家二夫人。
納氏是有孕八月早產生下的劉銀財,劉家出事前,劉老爺不知為何突然翻查起當年的事——
說納氏根本就是足月生產,因而和她們同房的時間對不上,更是請來仵作、族中三老驗了親,證明劉銀財不是劉家血脈。
由此,納氏、劉銀財才會被趕出劉府,但她並未氣餒,又帶著兒子下江南到了夔州白帝城,對城主講明一切後,直言劉銀財是城主的兒子。
公孫淳星驗親那日,公孫賢正巧外出辦貨不在,回來就莫名其妙得知:自己又多出來個小媽和弟弟。
他是直性子,當場就要求再驗一次。
公孫淳星不同意,他言辭上就激烈了些,說納氏當年能哄騙劉老爺,如今不是照樣可以哄騙城主。
「那賤人一味地哭、裝柔弱,她帶來的小野種更是裝好人、說好話,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劉銀財很和善,人也客氣,還很有邀買人心的手段,才幾日就贏得了城中上下讚譽。
公孫淳星更直接問公孫賢,是不是覺著多了一個人跟他爭奪城主之位,所以才會反應這麼大。
「我根本不想當什麼勞什子城主,只想報答義父的養育栽培之恩,然後跟兄弟們一塊兒扶持幼主。」
公孫賢放下酒罈,說他是受不得那些鳥氣,便直接給白帝城裡的一攤事撂下,拉了兄弟們出來。
他這般說完,曲懷文搖搖頭,十分不贊同,「少城主你這樣負氣出走,指不定他們母子還要在城主那如何編排你呢。」
周承樂也點頭,「他那樣的善於搬弄口舌是非的人,您必然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劉銀財在劉家就是這般人物,你沒看他害他大哥的手段也很高明。」
雲秋看著公孫賢,這位明顯是豪爽武夫,待城主用心用情,卻沒有心機算計,恐怕在劉銀財那討不到好。
公孫賢卻不把眾人的擔憂放在心上,他擺擺手,說他相信義父,「即便最後城主要趕我走——哼,我也要替少主人先殺了那對母子!」
曲懷文搖搖頭,怕只怕是所謂的少主人也被蒙蔽,他這自留了肝膽,卻也架不住小人暗害。
雲秋強撐著聽到這兒,已經困得不成樣,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靠回到李從舟肩膀上,腦袋一點一點。
李從舟就拿起膝上蓋著的毯子,將人裹起來打橫抱好,說是天色已晚要先歇息。
公孫賢忙起身帶著他們安排下住宿的地方,而李從舟他們從官驛帶出來的船,也由公孫賢的人進行連夜修繕。
等人都走後,曲懷文作為相交多年的朋友,還是留下來勸了公孫賢兩句,讓他遇事千萬小心。
公孫賢擺擺手,抱著酒罈臉上也閃過一絲落寞,「少幫主,你是知道我的,一介武夫、有勇無謀。他若還要害我,我大不了和他換了這條命就是。」
「……兄弟,你聽我一句勸,」曲懷文拍拍他的肩膀,「能避則避,不能避你儘早請辭離開那個是非之地。恩情什麼時候都可以報答,別枉顧自己性命。」
「你不還說要去找你的家人麼?你平白為他們死了,你真正的血親又要怎麼辦?」
公孫賢撇撇嘴,最終也不知聽進去多少。
○○○
殘月皎皎,薄霧冥冥。
西川城內襄平侯府上,方錦弦薄唇緊抿,面色蒼白地聽人稟報近期查到的事情。
「據說太子青宮的人曾經在錦廊上攔下過寧王世子,而林瑕在出京城前,也邀請過寧王世子用飯。」
方錦弦的手一下扣緊,指甲都嵌進了輪椅的木扶手裡,「寧王……世子……?」
影衛跪在地上點頭,說江南的百姓近來在府衙的倡導下減少了生水的引用,同時,由太子主持,還給百姓們紛發了能夠抵抗時疫的藥品。
啪嚓一聲,方錦弦給整個木輪椅的把手掰斷了,已經連續好幾夜沒有合眼的人,雙目上是赤紅一片。
那影衛根本不敢抬頭看他滲血的手指,只繼續說寧王世子的動向,「他們離開京城正往蜀中來,正巧被那公孫賢劫住。」
聽到這,方錦弦臉上恐怖的表情才稍有緩解,他滿意地點點頭,「納春算是個可用之人。」
影衛便跪著,等待方錦弦的話。
方錦弦想了想,問道:「確定那顧雲舟是帶著兩隊銀甲衛還有那假世子離開的京城?」
影衛點頭。
方錦弦哼笑一聲,突然搓了搓手,也不管手指上的血由此沾染了自己兩個手掌還有衣袖。
他招招手,讓影衛上前,在對方的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道:
「辦好一點,別鬧出太大動靜,要是壞了我的計劃,仔細你的小命還有家人!」
影衛抿抿嘴,猶豫地提出不同意見,「侯爺,那假世子是顧雲舟親自看顧,他周圍還有四個暗衛,只怕不好接近。」
方錦弦嘖了一聲,「那府上所有的影衛都由你調遣,你還想不到辦法給他們引開麼?」
影衛抿抿嘴,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不過他拱手要離開的時候,方錦弦又突然開口叫住他,「等等——」
影衛回身跪下,「侯爺還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