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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馬車出了宮禁大門,曲懷玉才輕輕攮了雲秋一下,「你你你好大膽,這要是被發現了……」
雲秋嘿嘿一笑,反過去攮他,「你才是好大膽,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還好舒妃娘娘沒怪罪你,不然你可也是要被人拖著丟出來的。」
曲懷玉撓撓頭,「我就是……實話是說嘛。」
雲秋撇撇嘴,只嘆曲懷玉的運氣好,每回都能逢凶化吉,不過剛才舒妃叫曲懷玉進亭子說了什麼他可沒有順風耳聽不見,因而就央著曲懷玉講。
曲懷玉沒有說書的口才,都是雲秋問什麼他說什麼,大抵也給剛才的事情講了個七七八八。
雲秋知道曲夫人和舒妃有舊,這才明白曲懷玉大難不死的前因。
他看著曲懷玉長嘆一口氣,覺得小瑾的運勢還真是不錯,他托著腮幫想了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
不過能從金蓮池全身而退,曲懷玉還是很高興,當即就邀了雲秋去吃飯,「小白,你去雙鳳樓定個雅閣,再到陶記買些糕點來。」
「誒?」雲秋拉了小白一把,轉頭看曲懷玉,「你不用回家復命啊?」
曲懷玉想了想,「外祖父說讓我進宮以後不要多想,隨心而行,他老人家晚飯吃得早,我現在回去也趕不到飯,就不回去了。」
雲秋:「……」
他說的是飯的事兒麼。
大約是雲秋的眼神太苛責,曲懷玉一拍腦袋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小白你先回家告知祖父,然後買了糕點就直接來雙鳳樓找我們。」
小白領命下車後,曲懷玉才撓撓頭看著雲秋傻樂,「見到你一時高興,就……忘了嘛。」
看他這樣,雲秋也繃不住樂了:行叭,有些事急也急不來。
反正兩位公主這回不用遠嫁西南,能自己擇婿也是好事。何況這回對外說的是四公主擇婿,五公主才十三歲只是作陪。
可能是,好事多磨吧。
於是兩人帶著點心到了雙鳳樓,老闆給他們引到了三樓正對中瓦子的一處雅間內,點心和小二商量著點了幾個菜。
曲懷玉則拉著雲秋到臨窗的美人靠邊坐下,一邊看遠處中瓦子的戲,一邊與他聊天:「秋秋,怎麼我瞧著你和……世子殿下好像不一樣了?」
雲秋唔嗯了一聲,耳根有點紅,「就、就沒什麼。」
曲懷玉疑惑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啊,那是我看錯了吧……」
雲秋舔舔嘴唇,心虛地別開頭。
他倒不是故意要瞞著曲懷玉,只是李從舟特地叮囑過,這件事不要讓太多人知道,而且那小黑蟲子也確實可怖。
所以小瑾不追問,他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曲懷玉講了講他在江南的那樁生意,然後突然想起來,「雲秋你之前不是說過想經營布莊麼?要不要這回乾脆跟我去江南?!」
「布莊裡面的門道很多呢,京城的這幾家都各有各的路子,我們家的商道走的是蜀中、關中、江南這一路,你要是想在京城裡賣,我先帶你去江南看看?」
「……啊?」雲秋眨眨眼,怎麼突然話題就繞到這兒。
他撓撓後頸,輕咳一聲與曲懷玉聊起正事。
那時候他為了幫姚老闆,因而結識了周山、周老闆家的二公子周承樂,周承樂告訴他夔州、蜀府都有布莊的路子。
「嗯嗯嗯,」曲懷玉點頭,「是這樣,蜀錦以經線起彩,和我們中原的大多數布料綢緞不同,加上產量高,如果不辭路途辛勞、倒是條不錯的路。」
「那夔州呢?」
「夔州是入蜀的必經之地,以前又叫瞿塘關,古往今來都是重要的關隘和兵家必爭之地,夔州三鄉十二縣,都盛產夔門斜紋緞,走水路也方便。」
曲懷玉想了想,補充道:
「哥哥和爹娘都在西南,你要是真想走蜀錦和夔門斜紋緞,到時候我幫你寫信,叫他們來接你!」
雲秋想想西南確實是曲家幫更熟悉,便抱拳拱手笑道:「那我先謝謝小瑾!」
曲懷玉嘿嘿一樂,正想和雲秋再多說兩句,結果小白蹬蹬蹬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上來,進雅間連禮都忘了行,直接就上來扯曲懷玉走:
「公子,您快、快跟我回家去——」
曲懷玉皺了皺眉,拉開小白的手,「怎麼了?半點規矩沒有,進來也不行禮,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小白跑得急,這麼停了一會兒臉都漲紅了,張開口大喘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雲秋看他的樣子覺著肯定是有大事發生,忙起身走過去拍拍曲懷玉,「你別嚇小白,讓他緩緩慢慢說。」
點心也適時倒了杯涼水過來遞與小白。
小白接了水,仰頭咕咚咚灌下去才緩過勁兒,然後先大聲對曲懷玉喊了一聲:「公子!不好了!」
然後他皺了皺眉想了想,又啪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不對,也不能說是不好了,應該是……公子,大事、大事……太好了!」
雲秋滿臉疑惑,曲懷玉也是奇怪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