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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雲秋……
那這東西就是來自白帝城,怪只怪他想著寶船是公孫淳星贈送給自己夫人,然後那肖夫人又轉送他們的。
所以當時,李從舟並沒著人細查。
可是,白帝城的人為什麼要給他們下迷情|藥?
這吃力不討好,與他們而言也沒什麼實際的好處,總不礙說是樂忠於拉紅線、催辦事……
這裡頭有古怪。
「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時三……不,剛過午時了!」遠津指了指窗外,正好聽見外面官驛碼頭上的飯鐘響。
都午時了。
什麼珍饈美味竟然需要排那麼長時間的隊?
李從舟嘖了一聲站起來,帶上遠津預備出去找人,他可有好多事要與雲秋分說分說——
小傢伙,爽完了就跑算什麼事。
主僕倆繞過下船、繞過碼頭,結果才踏上樓梯,遠遠就看見銀甲衛的叢將神色驚慌、面如土色地跑來。
「世子,出事了。」
「賈丙、戚丁死了。」
李從舟面色聚變。
這兩人是寧王撥派出來專門跟著保護雲秋的,他們的名字李從舟絕不會忘。
「在蒼溪城北街後巷發現的屍體,徐家那兩個也……」叢將的聲音抖了抖,錯開視線不敢看李從舟。
聽見徐家兩個暗衛也死了,李從舟只感覺無形中有盆冰水兜頭潑下,全身上下寒刺骨,眼前一陣陣發黑。
遠津也嚇壞了,剛想說什麼,轉頭就見李從舟身子搖晃、眼看著就要倒下。
他連忙上前,「公子您沒事吧?!」
李從舟的手掌冰涼,壓過來的力度都帶得遠津一個踉蹌,他握了握遠津的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呢?」
「已經派人去找了,烏影兄弟也讓他的人去尋了,曲少幫主來過,事出突然,屬下暫時沒告訴他。」
遠津從沒遇到過這種事,心中雖然害怕,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那、那點心哥哥呢?」
叢將搖搖頭,面色慚愧。
「……找,都出去找,」李從舟深吸一口氣,重新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通知龔州府衙。」
「曲少幫主那邊,我親自去與他講,」李從舟眯起眼睛,「還有江三爺的隊伍……」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干著急也無用。
能在蒼溪城內殺得銀甲暗衛、徐家暗衛給人擄走的,看來襄平侯方錦弦也確實被逼到了極限——
竟然真給主意打到了雲秋身上。
李從舟垂在身側的雙手咯咯握捏成拳:
方、錦、弦!
「去給父王傳信,再稟西北大營。」
若是那昏聵庸碌的主君還要護著方錦弦,那就別怪他先斬後奏、親自闖那襄平侯府了!
叢將連連領命,轉身要出去,卻又看見官驛的驛丞急匆匆帶著一眾人等跑進來,看見李從舟就撲跪在地上:
「世、世子爺,您這兒那位管事大爺,在蒼溪城內叫人追殺、身負重傷,正巧被城裡的巡查隊發現。」
「這會兒人已送了來,您、您和您家那小公子快去看看吧——」
能被驛丞叫做管事大爺的,只有雲秋身邊的點心。
李從舟神色一凜,「頭前帶路。」
驛丞連滾帶爬站起來,帶著李從舟他們穿房過長廊,徑直來到了正堂上——
點心是被城裡巡邏士兵用擔架抬過來的,這會兒正有個驛丞請的老大夫在替他診治。
他的臉上有淤腫、眉骨鼻樑被打斷,嘴唇下巴上全是乾涸的烏血,手臂外側全是防禦留下的刀傷。
胸口一處劍傷老大夫正在用藥,只是藥粉撒上去根本止不住血,紗布染透也是重得不斷下落。
李從舟倒抽一口涼氣,轉身就吩咐遠津,「去取我柜子里那一匣斷續藥來!」
遠津都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李從舟說第二遍他才聽見,人踉踉蹌蹌跑出去,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點心腿上也還有傷,右小腿彎曲的角度明顯和左腿不一樣。
李從舟看著眼前一切渾身顫抖:
這群人、這群人簡直喪心病狂!
好在蒼溪城的巡邏隊看見了追殺點心的人,幾個士兵都等在外面,由府丞引介後上前拜下:
「見過世子爺。」
「虛禮不需拘,」李從舟不耐地揮手,「快將情況仔細說來!」
原來那幾個人巡邏到青龍大街,偶然聽見暗巷中傳出異響,轉過去一看,就瞧見三個黑衣蒙面人在圍毆一個青年。
他們才靠近說了聲呔,那幾個黑衣人就閃身躍上房頂跑脫了。
「他們身手矯健,輕功了得,我們兄弟幾個根本追不上,吹了示警哨關閉城門,也沒能拿住兇犯。」
幾個士兵都年輕,在蒼溪城多年從未見過這般窮凶極惡之徒,看著這位受傷的管事他們也慚愧難過。
說完這幾句話後,就一個個低下了頭。
正好這時候遠津取了藥回來,李從舟也沒開口,他就自己遞給了那老大夫。
老人家一聞那藥就知道這是好藥,連忙給傷者用上,沒一會兒,傷口的出血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