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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從雜草中將這些靈草分離出來,又濕潤的泥土包裹住,努力保持它們的活性。
單禾淵一邊埋肥一邊找靈草,不知不覺間,太陽升到頭頂的正上方。
等他將桶里的最後一捧肥料埋完,時間已經過了正午。
單禾淵站起來,將空了的兩隻桶提到田埂上,又把找到的四株靈草放進桶里,挑著桶準備回家。
他沿著山路往下走,沒走兩步,到了小澗邊上。
清澈的泉水在石頭上嘩嘩流過,看起來清涼又潔淨,他放下擔子走到溪邊洗手。
埋了一上午肥,手上又是泥又是肥,連指甲縫都是黑的,讓他難以忍受。
他撩起水洗手還不算,專門在溪流底部抓了一把細沙,輕輕搓著手指手背。
可能因為他上午一直專注地在雜草中找靈草,神識持續使用著,現在依舊不能很好地收回去,所以他在挖沙子的時候,神識不由自主地往外擴散了一點。
也就是這一點,他敏銳地感覺到溪流里有靈氣。
很淡,不過確實是靈氣。
單禾淵站起來,往感覺到靈氣的方向走了兩步。
前方翠綠的雜草當中,有一株纖弱的靈草暴露在了他眼前。
這是一株小灌木一樣的靈草,沒有主莖,幾乎每條莖稈都一樣粗壯,莖稈兩側長滿了羽毛一樣的小葉子。
單禾淵同樣不認識這株靈草,不過這株靈草起碼長了三年,要不然不會長得這麼茂盛!
他眼裡露出喜意,走上前,直接用靈巧的手指掘開這株靈草根部的淤泥,小心將它挖了出來。
這株靈草不愧在這裡長了那麼久,根莖多得跟頭髮一樣,他用了點精力,才把大部分根須完整地挖了出來。
這株靈草根須的藥用價值應該最高,因為這個部位靈氣最足。
尤其被挖斷的那些根須,精純的靈力逸散出來,單禾淵下意識地運轉心法,將靈氣吸收,瞬間疲勞一掃而空。
他站在水裡,往上下游張望,試圖找到別的靈草。
這株靈草要是在這裡生長了很久的話,說不定開花結果過,水流可能把它的種子帶到別處。
理論上來說,這條溪里肯定不止這一株靈草才對。
單禾淵沿著溪流上下尋找,沒一會,還真又找到一株靈草。
新的靈草沒先前挖的靈草那麼大,不過個頭也很可觀。
單禾淵同樣小心地將它連根挖了起來。
採集靈草的過程實在太愉快了,單禾淵完全忘記了時間,就這麼沿著溪流上上下下地找了起來。
直到他眼睛的餘光看見了一個暗紅的身影,他才下意識地抬起頭。
沈度衡就站在不遠處。
單禾淵驚訝:「沈兄,你怎麼在這?家裡出什麼事了?」
沈度衡:「你不吃午飯了?」
單禾淵這才看向已經開始西垂的夕陽:「挖靈草挖得太入神,我給忘了。你是不是看我沒回去,才過來找我?」
沈度衡沒回答,只問:「挖什麼靈草?」
單禾淵將手中那株灌木一樣的靈草舉起來:「這種。我之前都沒想到我們這裡也有靈草,我以為得去野外才能採集到靈草來著。」
沈度衡表情頗為無語:「這裡不就是野外?」
單禾淵:「對哦,我給忘了。以前有人在這邊耕作過,這裡有野生的靈草殘餘也很正常。」
沈度衡:「回去吧。」
單禾淵不死心:「我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
沈度衡:「這種低級的靈草野外到處都是,你要不吃不睡找個乾淨?」
這嘲諷度——
單禾淵縮縮肩膀,不敢反駁,只得從溪里走出來,順便把手裡的靈草也放到桶里。
尋找這麼久,他桶里積攢的靈草頗為可觀。
放的時候,他特地數了一下,一年以上的靈草起碼有十七株。
至於為什麼說起碼,因為他判斷不出來,那些看起來像幼苗的靈草是不是真幼苗。
單禾淵站在桶邊,扭頭看沈度衡:「沈兄。」
沈度衡「嗯」了一聲,示意他有話直說。
單禾淵:「你能過來幫忙看看認不認識這些靈草嗎?」
沈度衡當真走過來,探頭桶里看,片刻後說道:「紫紅色的那株是無定草,無定丹的主材料。水滴狀的那塊靈草是計都草,解毒的。別的不認識。」
單禾淵搓搓手:「我也不認識。」
說著他抬起頭,和沈度衡面面相覷。
靈草比一般的植物嬌貴,喜陰的,向陽的,愛濕的,怕澇的——每一種靈草都有自己的性情,對種植條件的要求比較高。
這麼多靈草,單禾淵還真不知道要怎麼種。
挖回去,可能明天就死了。
沈度衡看著他:「你想怎麼辦?」
單禾淵:「要不然趁這些靈草還新鮮,早點挑到鎮上賣了?」
沈度衡:「不回家吃飯?」
單禾淵抓抓臉:「去鎮上隨便墊補點,看能賣多少靈珠,收入多的話,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沈度衡同意:「那走吧。」
這裡靈草那麼多,單禾淵也不找其他工具,直接挑著桶跟沈度衡坐鹵蟲去鎮上。
雜貨鋪基本都會收靈草,他打算找一家信譽好的,把靈草給賣了。
他得到殘劍的那家雜貨鋪就不錯,老闆做生意挺厚道,他想去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