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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天劫才會格外猛烈,似乎要將他趕盡殺絕。
單禾淵:「等等,這麼容易就頂替你的身份嗎?你好歹是一宗之主,奉劍門裡其他長老不會有意見嗎?還有你的家族呢,他們也看不出端倪?!」
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宗主,居然那麼容易被頂了,誰看都有貓膩啊!
沈度衡笑了一下:「一個已經死了的我,一個活著的我,很多人都作出了自己的選擇,有貓膩又如何?何況,我這麼年輕就坐上了宗主之位,還得到了最強劍靈,這裡面未必沒有他的手段。」
他是指現在的沈宗主。
事情說到這裡,兩個人一下沉默了。
好一會,單禾淵才道:「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邊,報仇也算我一份。」
沈度衡:「與天下人為敵,不怕?」
單禾淵:「怕什麼?我的前途與身家都是你給的,不跟你站在一起,跟誰站在一起?」
雖然嘴上一直沒說,但單禾淵心中很清楚,沒有沈度衡一直以來的扶持,他就不會走到今天這高度。
沈度衡道:「我沒有那麼高尚,你會穿越到這個世界,可能是因為我。」
單禾淵:「這裡面還有內情?」
沈度衡看著他:「那次儀式,是試圖讓這個世界活過來的儀式,儀式沒有完成,我們在裡面大打出手,可能造成了這個世界的震盪,讓這個世界出現了更多的裂縫。在那之前,會掉到這個世界的人已經很少了,你會掉到這裡來,多半有我的原因。」
單禾淵張大嘴巴:「所以我們的緣分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定了?」
沈度衡:「可以這麼說。」
單禾淵愣了片刻,突然問:「那個劍靈叫什麼名字?」
「頂替我的劍靈嗎?」沈度衡道,「他叫姬黎。」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單禾淵伸出手:「走吧,你不是要帶我去找靈火?」
沈度衡:「好。」
第48章
昏暗的礦道中, 一白一青兩道身影並肩往下走。
他們旁邊懸著一盞靈器燈。
靈器燈發出穩定的明亮光芒,將他們附近的情況照得一清二楚。
可惜礦道太長太幽深,這麼一點光芒就像秋日螢火蟲散發出來的細小光芒一樣, 小小的, 冰冷的,只能照清楚極其有限的一段距離。
礦洞深處隱隱傳來水滴到石頭上的滴答聲。
亘古不變的呼呼罡風從極深處席捲而來, 帶著可怕的尖嘯。
礦道森寒壓抑,除了靈器燈外,只有身邊的人的體溫帶著暖意。
單禾淵走在沈度衡身邊,能明顯感覺到他如太陽一樣, 溫暖而恆定的熱意一直往外擴散。
為了震懾暗處的妖獸妖蟲, 沈度衡一直不曾收斂自己的氣息。
沈度衡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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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動著實體貼。
單禾淵不由想起了羊冀的話。
也許他和沈度衡的關係確實非同一般, 要不然哪個兄弟會那麼體貼細緻?
說起來,沈度衡一直是默默照顧他的那個角色, 從很早就開始了, 帶他買功法典籍,給他尋摸靈植,護著他去取靈泉……
沈度衡身上明明有仇,卻跟他在井治山鎮耽擱了這麼久。
要不是他被太和門推薦到奉劍學院,說不定他們現在還是在井治山鎮當中。
沈度衡體貼至此,要是單純因為弄出了時空縫隙的因果,他是不信的。
穿越的人少,卻也不止他一個人,如果為了因果,怎麼單單對他一個人照顧至此?
單禾淵走神得厲害, 腳下的礦道又崎嶇不平。
就在他踢到一塊凸起來的石頭,一個踉蹌, 正要往前撲去,沈度衡的靈力忽然穩穩地托住了他,將他輕輕一帶,讓他站好。
單禾淵看向沈度衡。
沈度衡的目光很深,卻什麼也沒說。
單禾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也不說了。
兩人一路往下,不知道深入了多深的地下。
單禾淵忽然在黑暗中抬起頭,嗅了嗅邊上的空氣。
沈度衡停住了腳步:「怎麼了?」
單禾淵看向一邊的一條幽深礦道:「這條礦道吹來的罡風特別乾燥,還帶著一絲靈火的氣息,跟其他礦道的風不一樣。」
沈度衡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沒感受出來。
單禾淵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分出來,自己也不確定了:「你等一下,我再試試。」
這裡沒有外人,單禾淵不再顧忌,直接將自己的靈力釋放出來。
他的靈力當中有非常濃重的息壤氣息。
靈力填充了礦道,礦道裡面的陣陣罡風好像一下停歇了,陰寒、黑暗的氣息一掃而空。
就好像萬年嚴冬忽然被春天的氣息取代了似的。
那是一種充滿了磅礴生機的感覺。
沈度衡一直看著單禾淵成長,對他的靈力非常了解,此時目光中也不由帶上了驚訝。
他的靈力中如此濃重的生命氣息,是其他任何一個修士都不具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