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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睜開眼睛時,眼前忽然站著一個紅衣身影。
「!!!」單禾淵嚇得險些從椅子上竄起來,定睛細看,赫然是沈度衡,「沈兄?!你修煉完了?!」
沈度衡點頭:「報抄?」
單禾淵拍了拍心口,將手中的報符舉起來:「對,村裡的符師建議我訂的,你要看嗎?」
沈度衡直接接過木符,卻不像單禾淵一樣需要將木符貼在額頭上,只是簡單地用神識一掃,直接讀取裡面的內容。
趁著沈度衡看報抄的時候,單禾淵仰著頭,看他的表情。
清晨橘黃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沈度衡高大的身影站在半明半暗的陰影里,單禾淵不太能捕捉他臉上的細節,只覺得他的表情有些複雜。
不知道他來自哪裡?看報的時候會看到熟悉的名詞嗎?
沈度衡閱讀的速度極快,不過幾秒,便將木符還給單禾淵。
單禾淵拿著報符:「這些報抄還挺有意思的。」
沈度衡依舊沒什麼表情:「多看看,沒壞處。」
單禾淵扭了扭屁股,離沈度衡更近了些:「沈兄啊——」
沈度衡往後面一仰:「有話直說。」
單禾淵:「那個,你之前的記憶不是丟了大半嗎?看報的時候能想起什麼來不?」
沈度衡:「就這麼幾個字,能想起什麼來?倒是你,還有心情看報,什麼時候確定自己的功法?」
單禾淵現在練的心法是太和門派發的基礎心法。
這門功法不含任何招式,只是單純地教導能感應到靈氣的修煉者如何吸收、運轉並煉化儲存靈氣。
如果修煉者想正式走上修煉之路,還得學習某種特定的功法。
提到這個,單禾淵嘆口氣:「沈兄,你就是想轉移話題吧?」
沈度衡微抬下巴,示意他趕緊說。
單禾淵微微站起來,擰身從工作檯邊上的架子上取下一摞木符,重新坐下來,推開工作檯上的雜物,將木符放到桌子上,伸手一抹,一溜排開,給沈度衡看。
單禾淵:「這些就是我目前能接觸到的心法了,我粗略看了一遍,還沒確定學哪種。」
沈度衡盯著這些顏色深淺不一的陳舊木符:「你從哪弄來的這些基礎功法?」
單禾淵:「借的。馬師兄,村長,鍾殊然——就是村裡的符師,他們借給我的。」
單禾淵說完,抬頭期待地看沈度衡:「沈兄,你有什麼建議嗎?」
沈度衡:「你最想學哪種?」
單禾淵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從一排木符中推出褪色褪得最厲害的那塊淺褐色木符:「劍譜,我想學這個。」
沈度衡:「理由是什麼?」
單禾淵:「劍修最好就業?我聽說,後面無論想考門派,還是找工作,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崗位都會朝劍修開放——沈兄,是有哪裡不對嗎?」
沈度衡屈指將那塊木符彈回去,面帶嘲意:「不堅定的劍修一事無成。第二、第三選項?」
單禾淵訕訕地摳了摳桌子,又從一堆符片裡選了兩塊出來:「第二是符修,鍾殊然說我修符的話,有什麼不會的地方可以去向他請教。第三個是丹修,丹修比較富有。」
說到後面,單禾淵有些羞恥。
他能感覺到沈度衡不是很看得上他選擇職業時候的態度,可能因為這傢伙是個劍靈,對練劍不虔誠的修士沒什麼好感。
單禾淵輕咳一聲,硬著頭皮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沈度衡伸長手,拿起排在最邊上的破舊符片:「為什麼不選擇種植師?」
單禾淵看著他手中的木符:「種植師的路不是斷的嗎?我聽馬師兄他們說,有史以來,修為最高的種植師只有元嬰期。選種植師的話,修到元嬰以後就沒有合適的功法了吧?」
沈度衡:「並不是每個修士都要走前人的路,參考前人的功法。」
單禾淵小聲:「話是這麼說,可我看著就不是那種能自創功法的人,要是修到元嬰期沒路了,到時候轉功法很難啊。」
兩人一時無言。
沈度衡看著桌子的木符:「如果不考慮任何因素,你最想學的是?」
單禾淵的目光掃過一片片木符,最後落在沈度衡拿著的木符上,抿了抿嘴唇。
那自然還是學種植舒服。
可他修不到高階,就沒辦法回家了。
單禾淵將木符收起來:「我再考慮幾天。」
沈度衡看著他將自己手裡的木符拿走:「你今天有沒有空?帶你去趟鎮上。」
單禾淵瞪大了眼睛:「哎?」
沈度衡:「這些基礎功法太亂,帶你去看別的版本。」
單禾淵:「還有什麼版本?公共藏書閣和書鋪的基礎功法我基本都翻過了,和這些差不多……」
沈度衡打斷他:「去不去?」
單禾淵果斷點頭:「去!」
十分鐘後,單禾淵跟在沈度衡後面,坐上了前往鎮上的鹵蟲。
鹵蟲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單禾淵坐在沈度衡邊上,掃了眼周圍,小聲道:「你平時也不怎麼出門,對鎮上怎麼比我還熟啊?」
沈度衡:「你怎麼知道我不出門?」
單禾淵無言以對,他確實不太清楚沈度衡平時在不在家。
不過沈度衡是劍靈,不能離本體太遠,也就是不能離他太遠,平時應該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