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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禾淵對沈度衡說道:「我現在發現死氣也是一種相當難得的靈物,怪不得青鳥宮那麼大的一個門派,會縱容那麼多遺民留在棱松城,還專門想辦法將外面的物資運進來。」
距離趕集日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單禾淵也想明白了,棱松城作為一座死去的城,現在還有這規模,肯定少不了管轄本地的青鳥宮默許。
「無利不起早。」
「就是可惜了本地那麼多居民。」單禾淵嘆了一聲,「這麼多人長期生活在這裡,一代又一代重複著同樣的命運。按理來說青鳥宮有責任讓本地居民生活得更好,而不是讓他們留在這裡種植煌溪龍草。」
「並不是每一個門派都會將治下的民眾當成責任,青鳥宮就是信奉弱肉強食那一套的門派。」
「只是他們處於強者的地位,所以才信奉這一套罷了,怪不得璧州死去的城市最多。」
單禾淵搖頭,並不贊同:「修真界又不是我那個世界,這裡有天道,有人運,他們只看利益,又怎麼可能持久?」
這其實就是另一種剝削,青鳥宮的人不說,本地的居民可能沒有意識到,所以這片土地的黑暗部分就在陽光照不見的地方,默默壯大了起來。
作為管理過奉劍門的宗主,單禾淵在心中默默將本地的情況記了下來。
有機會,還是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吧。
修真界,並不只是高階修士的修真界。
如果一切以利益為先,這樣的修真界也就沒有拯救的必要了。
種植靈植需要一定的周期。
金翅大鵬鳥是元嬰品階的靈獸,它的口糧煌溪龍草基本也要達到結丹品階。
想要在死地里種出這種品階的靈草可不容易。
饒是單禾淵的種植水平已經是夫子級別,想要種好這種靈草也並不容易。
尤其他已經沒有身體,只能用口述的辦法讓沈度衡幫忙種。
煌溪龍草不太好種,沈度衡作為劍修,也沒有相應的功法種植,最後種出來的結果比較一般。
有好幾次,單禾淵都想開放小世界親自來種了。
可惜煌溪龍草需要的是死氣而不是生氣,他的小世界裡面沒有死氣,沒辦法種這種特殊的靈草。
所以只能讓這種靈草留在外面,慢慢好起來。
種植是一件比較枯燥的事情,只能按部就班,等待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兩人想辦法修煉,也想辦法打聽外面的事情。
單禾淵問沈度衡:「你的人手還能用嗎?」
「不能了。」沈度衡說道,「卓正投靠了姬黎,大部分人都已經叛變,大部分沒叛變的也處於危險的境地,我已經用密令,讓他們各自隱藏了。」
單禾淵嘆了一聲:「我就說當初姬黎怎麼那麼容易找到我們,原來還有這內情。」
姬黎再找他們,他們沒辦法去外界,只能在這裡隱姓埋名。
沈度衡有時候會悄悄出去換一些物資回來,也從外面帶一些消息回來。
現在外面的情況更加嚴峻,基本每個月都有新的城死去。
各大頂級門派也為此感到不安,做了許多新動作,比如大量囤積物資,收束自己的勢力,召回在外面的核心弟子等等。
他們著重打聽姬黎的消息。
聽說姬黎渡劫失敗,受了重傷,目前正在養傷。
當然,現在用的還是沈度衡的名義。
單禾淵對此評價:「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姬黎這輩子也就這麼鬼鬼祟祟,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了。」
沈度衡:「他現在受傷嚴重,又沒有新的靈力可以補充,基本已經斷絕了飛升之路,再怎麼掙扎也是垂死掙扎。」
單禾淵嘆息一聲:「可惜我們不能親手報仇,便宜他了。」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大事,可惜他們偏安一隅,也沒辦法參與,甚至收到的消息都是落後幾天的版本。
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風雨欲來,但是絕大多數人也沒有辦法。
那些頂級大門派漸漸將目光投向死地。
也許這個世界終有一天會滅亡,他們做的只是參考目前死地的情況,儘量做好準備。
以防有一天整個修真界都「死」了,他們可以憑著積攢下來的物資繼續維持現有的權力秩序。
單禾淵和沈度衡有管理大門派的經驗,自然看得出這些頂級門派的想法。
單禾淵:「現在這樣保守地應對實在是下下策。死地目前看起來過的還可以,得依託外面正常世界大量傳進來各種法器,靈物,還有靈石,到時候整個修真界都死了,死地沒有別的地方供養,根本不可能過上現在的生活。」
沈度衡:「以他們瘋狂囤積。」
「就算囤積再多的物資,總有用完的一天。到時候整個修真界的實力更差,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現在也沒什麼翻身的餘地,修真界努力了幾千年,還是難以挽回頹勢。」
提到這個問題,兩人心中都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他們確實也做不了什麼。
想要拯救世界,需要大量的物資、人手和可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