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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汝培剛御劍趕過來,正落到地上。
隨著單禾淵出門,眾人齊齊地看過來。
單禾淵張了張嘴,眼睛餘光看沈度衡。
沈度衡面上帶著笑意,看來早知道院子外面站著那麼多人。
究明月最先開口:「你們要去奉劍城了,我們過來送送。」
齊元白笑道:「單師兄,沈前輩,你們先去, 等我們有空了,去奉劍城看看你們, 順便玩一玩。」
鍾殊然:「你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過來找你們喝杯酒。」
和鳴晴微笑:「一路順風。」
馬汝培:「知道你們今天出門,我也來送送。」
單禾淵被這場面弄得眼眶發熱,掃過這些熟悉的臉龐,心裡湧起傷感,一時說不出話來。
忽然,天空中傳來悠長的鳥叫聲。
所有人一齊抬頭,只見太和門給定的鸞車被三頭大鳥拉著,飛到了院子上方,因為沒地方落下,只能在上空悠然盤旋,發出長長的清鳴。
駕車的修士朝下面喊:「兩位道友,準備出發了——」
趙長明:「不耽擱你們了。大家好好珍重,總有再會的一天。」
鍾殊然從儲物法器里面取出酒壺酒杯,一人分了個酒杯,倒酒道:「來吧,喝了這杯送別酒,一路平安。」
單禾淵主動先拿了杯酒,聲音發緊:「多謝大家,有緣再會。」
鍾殊然和究明月一人一隻手拍著他的後背,舉起酒杯,示意一切都在酒里,不必多說。
大家喝了酒,沈度衡拉著單禾淵,足尖一蹬,直接上了高空中的鸞車。
駕車的修士回頭看他們一眼:「坐好啊。」
說著,修士一抖韁繩,三頭鸞鳥扇動翅膀,強勁的氣流從車下升起,鸞車被鸞鳥帶著,一下子飛出了老遠。
單禾淵在向車下揮手時,已經看不清鍾殊然等人了。
鸞車作為城際之間穿行的交通工具,飛得非常平穩,比單禾淵御劍平穩多了,他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可能因為車上刻著陣法的關係。
單禾淵蔫巴巴地趴在車窗前往下看。
底下是一重接一重的山,偶爾能看見坐落在山間的白色屋子。
雲霧繚繞,漸漸的,山看不太清了,能看見底下的河。
寬闊的河面反射出朝陽的萬里金光,如同融化的鐵水一樣,在大地上靜靜流淌。
過了山又過了河,漸漸能看到城。
高大肅穆的城牆拔地而起,將平原上的一整座城環繞在懷中。
城牆銀色的陣法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光是從上空看,都能感覺到陣法那令人膽寒的威壓。
單禾淵從天空往下看,發現這片大陸的城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多。
底下人類的痕跡更加稀少,一路上的景色更多的是高山、森林、河流、湖泊。
路很少,人也不多,通常要隔著好一段距離才能看見人類聚居區。
可能因為全民修真,選擇組建家庭的人並不多。
單禾淵在心中默數熟悉的人,最後發現組建了家庭的也是麵館的胖老闆、村里的村長和文成益,哪怕組建了家庭,至多也就兩個孩子。
看來修真界的人口壓力也挺大的。
單禾淵默默想了一通,忽然感覺修真界跟地球的差別也沒有那麼大了。
人從空中往下看的時候,稍微看一會還好,看久了變得頗為無聊。
單禾淵看著看著,撐不住腦袋一點一點,開始犯困。
沈度衡從儲物手鐲里拿出個枕頭,讓他墊在腦袋下面趴著睡。
他趴上去,聞著新枕頭上面陽光的氣息,很快就睡著了。
單禾淵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被沈度衡叫醒。
他睡眼矇矓地看著沈度衡,一時間不知道今夕何夕。
沈度衡:「到了。」
單禾淵:「到哪了?」
單禾淵下意識地往下看。
只見前方不遠屹立著一座巨大的城,城的一邊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另一邊是險峰林立的山脈。
此時落日熔金,千里晚霞,薄霧如煙。
棋盤一樣的城就在這種背景下,靜靜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單禾淵知道以修真界的生產力,綿延萬年不斷的歷史,奉劍城肯定是好看的,卻沒想到好看到這個地步。
底下的城簡直如畫卷一般。
駕鸞鳥的修士在前面開口:「外來人入城得登記,且無標記的鸞鳥不得在城內亂飛,我就不送你們進去了?」
「我們自己下去就行。」沈度衡取出一個裝滿靈珠的小袋子遞給修士,「這一路過來辛苦了。」
修士連忙推拒:「前輩客氣,太和門提前付過車資。」
沈度衡:「這點靈珠你拿著去喝酒。」
雙方推拒一番,修士最終收下打賞。
沈度衡和單禾淵出了鸞車,御劍往巨大的奉劍城外面飛。
鸞車在空中停留片刻,鸞鳥盤旋著回頭,又往來的方向飛去了。
單禾淵和沈度衡落地。
從空中看已經足夠大的城門,在地上看更加宏大莊嚴,上面的銀白陣法看起來也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