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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民風較從前開放,哥兒拋頭露面的事已不少,可到底孤身在外,易惹閒話。
他每每除了賣貨招徠生意時,總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冷酷模樣。
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和腰間的匕首,長此以往,還真沒人敢惹。
溫野菜以前也想過將孕痣遮上再出門,橫豎他長得一點不像個哥兒。
奈何村人在涼溪鎮和斜柳村之間來往做小生意的不少,前後遇見了幾次熟人。
後來發現瞞不住,也就作罷。
藥鋪的夥計是兩人搭配做事,一個抓藥,一個稱重,有條不紊。
很快十四包藥就和藥方一起,分開系好,夥計撥弄著算盤,報了價格。
「溫哥兒,這邊的是三百文一副,一共二兩一錢,這邊的是二百六十文一副,一共一兩八錢零二十文,合計三兩九錢零二十文。」
溫野菜問了句能不能便宜些,夥計撓了撓臉,表示二十文的零頭不好抹,還是送了他一包山楂丸子。
這丸子裡面加了一點蜜,賣的話是十文錢一包,一共六粒。
溫野菜還算滿意,掏出碎銀讓夥計去稱,錢貨兩訖後,他客氣道謝,很快離開。
在他走後,藥鋪的夥計們腦袋湊到一處,低聲議論起來。
他們雖夠不上郎中的級別,可也都粗通藥理,看得懂不一樣的方子對什麼症。
「奇了怪,我怎麼看剛剛那方子,像是個解毒方?那毒怕是還不簡單。」
「這有何稀奇的,興許是家裡有人在山上被什麼毒物咬了蟲。」
最初開口的夥計想想,也是個道理,便止了話頭。
沒多久,就聽見掌柜在後院呼喝。
「瞧著要變天,快些出來把藥材收咯!」
伴隨著這道話音,屋外驟然颳起一陣大風。
***
風把柵欄門吹得哐哐直響,大旺衝著那處狂叫不止。
坐在堂屋納鞋底的溫二妞聽見了,出聲呵斥,大旺很快也意識到並非是有人上門,聽話地安靜下來。
溫三伢坐在旁邊,埋頭搓草繩。
他身子弱,別人家五六歲的男娃,都已經能算個勞動力,幫家裡幹些小活了。
可他只能做些稱不上是活計的事情,就這樣,一個月里還有半個月是躺在床上的。
搓草繩就是他常做的事,因溫野菜時常捕獵,需要不少繩子捆獵物,多搓點存著沒壞處。
外頭二旺的叫聲消失後,溫三伢笑著摸了摸不知何時湊過來的二旺腦袋。
過了一會兒,大旺跑到了堂屋門口的檐下,和二旺互相聞了聞,探頭瞧了瞧屋裡,見沒什麼事,又跑到大門口趴下了。
又過半刻,喻商枝自午後的小憩中醒來。
在溫二妞和溫三伢驚奇地注視下,他自己一路扶著牆,從裡屋走到了堂屋。
「喻大哥,你怎麼下床了?」溫二妞把針線放回竹筐,一雙眼睜得溜圓。
生怕眼前的人磕了碰了,等大哥回來自己可沒好果子吃。
「我除了眼睛看不見,沒什麼大礙,也不好總在床上躺著。」
他再往前,手摸了空,想了想道:「勞駕,家裡有沒有合適長度的木棍、竹竿一類的,我借來當個手杖?」
作者有話說:
現實中捕獵野生動物涉及違法犯罪,請勿傷害、食用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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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急症
有人把自己當孩子哄
喻商枝得了根棍兒,在手裡掂了掂。
長度稍微有些短,不過也能用。
大旺和二旺還是有一定的戒心,見他拿著棍子舉起手,紛紛前腿稍稍向前趴伏,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吼。
後來見喻商枝手持木棍在院子裡走起來,無甚威脅,才好奇地抖了抖毛,一邊一個坐下瞧。
溫二妞生怕喻商枝絆倒,始終跟在一旁。
木棍充當了臨時的盲杖,若觸到障礙物,喻商枝便能繞開走。
溫家的前院寬敞,大部分雜物都堆放在牆角,只中間有一口大水缸。
待到把幾間屋的方位探得差不多,以步伐丈量了它們之間的距離,喻商枝有了數,才在溫二妞的催促下回了堂屋。
她繼續納鞋底,溫三伢繼續搓草繩。
喻商枝在旁坐著,左右都覺得閒得慌,便問道:「可有什麼活計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
半晌,他手裡被塞了一碗豆子。
「大哥說去鎮上買白米回來,晚上吃蠶豆飯,喏,喻大哥你幫忙剝豆子吧。」
一般剝豆子這種活,都是分配給家中最小的孩子做的。
左右不難,也不費勁,還能讓孩子老老實實地坐一會兒。
喻商枝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但此刻,他能做的事情著實不多。
罷了,剝豆子就剝豆子。
而且實際剝起來才知,這剝蠶豆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還挺難的。
他頗有些笨拙地同豆子較勁,聽著剝好的豆子落入碗中的聲音,突然發覺這樣平靜的日子好似也不錯。
這日足足等到傍晚,雨停了半個多時辰後,溫野菜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