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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商枝悠哉道:「能不好麼,一晚上三十兩銀子,便是含在這些上。」
溫野菜雖說打定主意要享受了,聽到這個價格還是隱隱肉痛。
「從前第一次去縣城,一晚上二三兩都覺得在搶錢了,哪知到了府城,一晚上三十兩都敢要!」
喻商枝觀這海月閣的生意經,已是不輸前世現代的那些個溫泉酒店了,不得不感慨這會做生意的人,著實不拘時代。
縣城的客棧相比之下,淪為快捷酒店,海月閣則稱得上五星級了。
價格差出十倍,加上地段因素,情有可原。
「人家興許也猜到有人嫌貴,所以便在服務上做好,又是送果子點心,又是送衣裳,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就覺得舒坦多了?」
溫野菜也不是那等過分看重錢財的,聞言笑道:「也是,不管怎麼說,算是又跟著你瞧了新鮮,可惜……」
他低頭看向小推車裡的年年。
這個小推車之所以可以帶著出遊,就是因為也可以當個小床用。
「可惜有你這個小拖油瓶。」
他噙著笑輕輕捏了一下年年的鼻子,換來小哥兒哼哼唧唧的不快。
喻商枝聞弦知意,夫夫兩個再度對視,各自動了動喉結,耳朵微燙。
繼而便湊在一起,商量著怎麼先把孩子哄睡。
實際上年年算是那等容易帶的孩子,不然喻商枝和溫野菜也不會冒然帶他出門。
平日裡這個點,吃飽喝足早就昏昏欲睡了,可今天翻來覆去,精神頭十足。
繼續熬下去,怕是一家三口都要精神萎靡,什麼都不用幹了,白瞎了良辰美景。
非常時期,思前想後,喻商枝決定來點非常手段。
他活動活動手指,接著溫泉水的熏蒸,給自家小哥兒來了套助眠推拿。
溫野菜陪在一旁,一邊學手法,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喻商枝專注的模樣。
他學會認字後,看了不少話本子解悶。
從裡面學得一句話,叫做「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第一眼看見時,就想到了喻商枝。
不算初見時的驚艷,這兩年多相處下來,哪怕朝夕共處,自己仍會因為對方的驚鴻一瞥而心如擂鼓。
溫野菜的目光不加掩飾,幾息之後,恰與喻商枝對視。
自家夫郎眼底的熾烈都快滿溢而出了,喻商枝給年年按摩地差不多,預備把他抱起來哄睡,順便同溫野菜輕聲道:「去換衣裳,我稍後就來。」
老夫老夫了,誰還聽不懂個暗示。
溫野菜當即別有深意地看了喻商枝一眼,笑吟吟地起身。
年年但凡睡意上涌,接下來絕對要飽睡一場。
喻商枝推斷他的過分精神,可能也有一日之內換了好幾處環境的不安有關。
不過這麼看來,這孩子姑且稱得上從小見過世面了,隨了他和溫野菜的性子,以後必定會是個落落大方的。
他想得遠了,再回過頭看孩子,小哥兒沒骨頭一樣趴在他懷裡,摸著肉乎乎的,周身奶膘,倒真像個糯米糰子了。
抱著孩子轉了幾圈,等到年年呼呼大睡,喻商枝把他小心放進小車裡,蓋上薄被。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能離開大人的視線,以防發生意外。
所以他把小車也推到了溫泉池附近,距離不遠不近。
既不會被他和溫野菜鬧出來的動靜吵醒,出了什麼事,兩人也不會看顧不及。
做完這些,他鬆了口氣,整了整衣冠,繞過一扇畫屏。
畫屏上繪的圖樣是一副垂絲海棠,畫屏之後,則是一面春景。
溫野菜早就進入池中,靠著石壁,等著他過來。
墨發披散,水裡還灑了花瓣。
熱氣上涌成層層霧氣,將花香催生。
溫野菜不是那等濃妝艷抹的小哥兒,可是今時今日,在一池溫水蕩漾的花瓣里,竟也在俊朗之外,多了幾分奪目的妍麗。
既是泡私湯,又是夫夫一道,斷沒有穿衣下水的道理。
是以喻商枝當著夫郎的面,在池邊不緊不慢地寬衣。
夏衫雖輕薄,可古時人的穿戴講究多,照舊是一層接一層。
喻商枝一直覺得自己的身形雖高大,卻單薄些,不如溫野菜有漂亮的肌肉線條。
後來某次床肆之間,溫野菜說漏嘴,溫野菜這才得知,自己這身段在對方眼中,亦是別有一番殊色。
溫野菜原本含著甜絲絲的果子,好整以暇地看夫君寬衣。
一口葡萄,一口櫻桃,一口西瓜。
但漸漸地,涼涼的果兒對於他此刻的感受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
喉嚨發乾,他摸到茶盞,給自己灌了一杯水。
等了又等,溫野菜眼睛眯了眯,漸漸察覺到一丁半點的不對勁。
從前哪裡見喻商枝衣服褪得這麼慢過?
都這么半天了,對方的身上居然還有布料!
他幾下挪到喻商枝身邊,扒在池邊仰頭看去。
池水幽深,身形在水下若隱若現,自己卻渾然不覺。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小兩口貼貼!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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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