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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蘭轉了轉手腕,她的手腕上明顯有石子擊打出現的紅痕。就算是當著京兆尹的面,暗中的人也如此肆無忌憚!
嘉蘭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十分平靜:「師爺托穩了,免得有人想要把玉碎的責任,賴在我的頭上。」她一邊說,一邊又朝京兆尹行了一禮道:「這玉佩不是我大哥哥常佩的,我認不出來。」
老忠伯也隨著嘉蘭看到了玉佩,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聽嘉蘭所言,先靜觀其變。
賴得漢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青天大老爺啊!各位父老鄉親們啊,他們就是不肯認啊!不肯認啊!」一說著,一家子人都哭了起來。外頭的圍觀群眾竊竊私語,似乎都很不相信蔣府會做出這種事來。
「肅靜!肅靜!」京兆尹連拍了幾下驚堂木,問嘉蘭道:「你認不出來?」
嘉蘭點了點頭,疑『惑』道:「不過倒也是奇了,我們家又沒什麼常用的首飾,連我都認不出,這人隨隨便便拿一塊出來,就想說是大哥哥的玉佩,也不知是哪兒訛來的消息?」
「你怎麼證明這是蔣大少爺的玉佩?」京兆尹也問賴得漢,賴得漢囁嚅一陣,大聲吼道:「老子親眼見他從腰間接下來給老子妹妹的!」
他也急了,裝不出那忠厚老實的樣子,忍不住暗罵粗鄙之語。
「親眼見?」嘉蘭聲音里仿佛都含了輕笑。那賴得漢順著她的話趕緊嚷嚷道:「對!對!俺還有證人 」
他這話剛落,嘉蘭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原來我們的少年將軍,在你們眼中就這樣傻?不僅包養外室,還故意把能鮮明表示出自己身份的玉佩給她,給玉佩還特意讓別人都看見?」
聽她這話平平淡淡一說,圍觀的群眾忍不住交頭接耳,紛紛覺得這樣的蠢事,還真不像他們那丰神俊秀的少年將軍能做出來的事。當年蔣善仁一戰成名,也曾踏馬打長街過,得了瓜果盈車。
「再者,你既說親眼所見,那是何時何地?我大哥哥身邊有何人?穿了何種衣裳?」嘉蘭不緊不慢地問道:「難道那時候,我大哥哥身邊還跟著四個黑衣玄甲的侍衛?他也穿著常穿的月白『色』長衫嗎?」
「對對對,他身邊就跟著四個侍衛!穿著鎧甲 一看就是穿著鎧甲!」賴得漢立刻道,仿佛還覺得自己得了大利似的:「還有白衣服 對!就是那模樣『迷』了俺妹子的眼!」
他這話一出,蠢得就連王御史都忍不住扶額。京兆尹更是一拍驚堂木,呵斥道:「一派胡言!在都城無故戴鎧披甲,是視同謀逆的重罪!這麼天大的事,難道北衙禁軍查不出來嗎!」
賴得漢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驚恐地看著嘉蘭,歪倒在地:「不對不對!不是不是 我記錯了,沒穿玄甲 」
「原來是訛錢來的啊!」人群中漸漸開始有了不同的聲音。這聲音嘉蘭也聽過,是蔣府的下人。不知何時混在了人群里,逐漸把人群的輿論引到了別處去。
賴得漢膝行幾步,猛地磕頭道:「青天大老爺,草民記錯了,但真的是蔣大少爺給了俺妹妹這個玉佩。俺妹妹也真的不見了 您看看,俺孩子才這麼大,俺把一家子都帶過來了 俺為了一家老小,也不得在您跟前扯謊!」
他說著,把女人懷裡的孩子搶了過來。那孩子適時地發出了尖利的哭喊聲。這哭喊聲讓人心碎,那女人卻只低著頭,渾身抖了抖。
先前那女人一直低著頭,看不清容顏。但,能親眼見小孩子哭得這麼慘烈,還無動於衷的母親,真的太少見。嘉蘭覺得奇怪,便多看了那女人一眼 她臉上帶傷,還是新腫。但還是能辨認請面容 也恰是這一眼,讓過目不忘的嘉蘭,渾身一震。
嘉蘭再轉過頭去看賴得漢懷中的孩子,終是嘆了口氣,忍不住低聲道:「你別掐孩子了。」
她聲音不高,賴得漢猶在哭著上有老下有小,壓根沒聽到。所以,他的手還在暗中掐著小孩子,將他手臂都掐青了。
夏滿聽到了嘉蘭的話,氣得不輕,立即便高聲道:「我家姑娘說了,你別再掐孩子了!小孩子手臂都青了!你以為把孩子掐哭了,仗著老人年紀大,就能顛倒黑白嗎?」
夏滿聲音清脆,穿透力十足,當即讓周遭都靜了靜,只餘下懵懂的孩子一聲一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京兆尹下意識地就拍了把驚堂木,想要呵斥賴得漢的行為。沒想到,那孩子本就驚恐無依,當即就哭得更大聲了。
京兆尹不由有些尷尬,嘉蘭看了他一眼,便為他解圍道:「大人,這孩子怕是被他嚇著了。」她指了指賴得漢。
京兆尹小舒一口氣,不怪他就好。賴得漢卻立馬跳腳道:「你她娘的說什麼呢?老子的兒子,還能被老子嚇著不成?」
「你的兒子?」嘉蘭冷笑了一聲:「這可未必吧?」
她這話音剛落,就連陸昭都投來了驚愕的眼神。人群先愣一瞬,爾後立刻鼎沸起來。大家好像都聽明白了嘉蘭的話,但又好像都沒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賴家媳『婦』卻猛地抬頭看了嘉蘭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去。
「我記得,去年八月,你媳『婦』在曹婆婆的餅子鋪門前,抱著哄著的,可還不是這個孩子。」嘉蘭冷聲道:「我斗膽問一句,那個孩子哪兒去了?」
當日她在熙春樓作畫,畫長街上的人來人往,清楚地記得下頭抱著稚子的母親,就是賴家媳『婦』!她懷中親昵抱著的孩子,雖然也小,可要比現在這個大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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