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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長公主正惶惶不安, 聞言斥責道:「你不要作怪!這立嗣之爭不是我們能摻和的。」
宜室長公主又嘆道:「只可惜九皇子是個痴兒, 不然我們家還能扶他一把。」
舞陽郡主『露』出了厭惡的神『色』:「扶他幹什麼?鄭惜葭爛泥糊不上牆, 他兒子不傻又能聰明到哪兒去!」
宜室長公主皺著眉頭道:「你還有臉說別人?你看看你家後院都『亂』成什麼樣了!先帝一死, 我們的優勢全沒了。現在, 遼東郡王和陰城大長公主才站在權勢的頂峰。」
「你好好聽鄭宣行的話。」宜室長公主千叮嚀,萬囑咐。
舞陽郡主撇撇嘴, 不願與宜室長公主起衝突:「娘,那您說, 最後誰能登位?」
「先帝死, 未立太子,朝中一時半會不會追究旁人有沒有參與叛『亂』。吳家,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遼東郡王顯然有備而來,這一場風波,還有得鬧呢。」宜室長公主看著外頭的落日,長長地嘆了口氣。
*
嘉梅硃砂寫就的勸告書也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嘉蘭的耳中。
嘉菊也跟在她身邊, 聽外頭人把都城的消息傳來。嘉菊一聽,就焦急道:「是不是有人『逼』大姐姐呀?」
嘉蘭愣了愣, 爾後笑著『摸』了『摸』嘉菊的頭:「你怎麼會覺得是有人『逼』大姐姐?」
「大姐姐來看過我, 她是很溫柔的人。」嘉菊囁嚅道。嘉梅對一個數年未見的她都那麼關切溫柔, 又怎麼會自發地寫出這樣的勸告書, 與嘉竹為敵呢?
嘉菊不信。
嘉蘭輕嘆一聲:「不論有沒有人『逼』她,在外人眼裡,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時人不會在乎其中的糾葛和痛苦,他們只能看到表面,便也只會相信表面。」
「不知其中有沒有內情,若是沒有 嘉竹怕是要傷心了。」
*
正如嘉蘭所想的那樣,絕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嘉竹會傷心。嘉竹也的確面有憂『色』,接連打發了好幾撥人。等她閒下來得去吳太后跟前裝裝樣子時,她覺得自己臉都要僵了。
嘉竹在福澤宮門口『揉』了『揉』臉,這才走進福澤宮裡。
福澤宮還是那副模樣,佛龕、香爐、經年不斷的木魚聲。
前幾次來,吳太后都一言不發,這一次,她終於關切地安慰嘉竹:「竹姐兒啊,你不要為你大姐的事傷心。人啊,各為其主,各有其志。」
「她畢竟也是別人的妻子、母親,而不僅僅是你的長姐了。便是對你難以顧及,也是在所難免的,你也不要傷心 」
吳太后話還沒說完,嘉竹就點頭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我沒太傷心。」
她本來也不會打斷別人說話的。但是這些車軲轆話她來回聽了無數遍,尤其是大部分人都是抱著希望她最好悲痛欲絕的心態來安慰她的,這讓嘉竹實在有些無語。
吳太后一噎,鬆緩臉『色』道:「不傷心就好。不要像你娘親,白白為了 唉,擲了大把的年華。」吳太后故意沒有提是為了誰。
嘉竹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太后娘娘,這小佛堂里就只有我的人,我們就不要這麼虛與委蛇了。」
「你就算來回提我娘親千百遍,也瞧不見我悲痛欲絕的表情的。不要以為你身陷囫圇,還能運籌帷幄,隨意『操』控人心。您的話對有些人興許管用,對我,還是省了這點力氣吧。」
嘉竹說著就站了起來,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喝著秋染給她沏的茶。
「宜安要是知道她百年之後,女兒提起她不見絲毫懷念之『色』,想來也能含笑九泉了。」吳太后諷刺道。
嘉竹嘖了一聲:「太后娘娘,您這話對付五六年前的我興許管點用。」嘉竹打量了一下吳太后,道:「既然你老了,就該想到我們也大了。」
吳太后如今極為忌諱別人說她老,立刻就拉下了臉來:「放肆!本宮是你的長輩!」
「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何以孝?為老不尊,雖為老,何以得尊?」嘉竹毫不客氣地道。
吳太后神『色』複雜地盯著她:「竹姐兒,你如今不像你娘親,倒像是 蔣嘉蘭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是嗎?」嘉竹唇邊有弧度,笑意卻十分冷冽:「如果不是你吳家害我蔣府滿門,我二姐也不會含辛茹苦地帶我長大。我如今也不會像她,說出來的每句話,都能刀刀戳在你的心肺上。」
「嘖。我的功力尚淺,若是二姐在這兒,她只會笑盈盈的,讓你打落牙往肚裡吞,除了誇她好,根本說不出放肆二字來。」嘉竹說著,對嘉蘭的想念前所未有地強烈。
「只可惜啊,曾經的將門三姝,如今姐妹決裂,四散天涯。竹姐兒,你身上可也流著楚家的血。」吳太后『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兄弟鬩牆,父子相殘的血脈。」
這時,半柱香已經燃盡了,嘉竹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看望吳太后的時間已經到了,一刻都不耐煩多待。
「流著誰的血脈有什麼關係?吳家也沒流著楚家的血,不是更殘忍?聽說牢里父子兄弟早就恨不得啖對方的血肉,好苟延殘喘一日了。」
聽到嘉竹的話,吳太后臉『色』一僵。她竟比嘉竹還要沉不住氣!
嘉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吳太后,你有空擔心我,不如想想你的吳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它,到底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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