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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蘭便笑了:「秦御史啊,是接旨的同時向聖上請侍衛保護家裡老幼的人,是接完聖旨之後,讓都城當日就傳開了若是秦家有難,害秦家的人必與通敵叛國之罪有關的妙人。」
「也是敢拋下眾多武力高強的侍衛,帶著兩個親信七拐八彎闖入虎『穴』的狠人。你看他在定北所為,虛虛實實,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嘉蘭繞道外間,推開窗,看著欄杆下的行人如織。
善仁奇道:「你還知道泥鰍?」
嘉蘭瞪了他一眼,善仁哈哈一笑,道:「你說得對。但秦御史,也的確是一個持中守正,忠君愛國的人。」他說罷,慨嘆一聲,仿佛是想到了曾經父輩祖輩的叮囑:「他與褚御史,一個沉默寡言,一個剛正不阿。卻是真正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
嘉蘭頷首:「所以,我猜他在遞的信里不會明言此事恐與吳家有關。但是他必然含糊其辭,留給了旁人想像的餘地。昭楚帝且不說,若是還有別的有心人看到了這封信,許就會有人對號入座。」
他們說話之時,聲勢浩大的依仗從巾幗城府衙的方向而來 眾人頃刻都知道了,聖上的特使查完案,要回都城了。
假作真時真亦假。嘉蘭看著這一隊浩浩『盪』『盪』的人揚長而去,忍不住低聲道:「秦御史,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
都城裡,秦蟄查案歸來的消息和他遞來的信是一塊兒到的。吳治東當即就遞了摺子給吳太后,被吳太后冷麵無情地擋了回去。
吳治東耷拉著腦袋回了府,還沒坐熱屁股,吳越舟就臉『色』鐵青地闖了進來。
「父親,您今日去見太后娘娘了?」吳越舟語氣不善。吳治東當即就怒而拍桌道:「你是怎麼跟為父說話的!?這是什麼語氣!?」
吳越舟壓根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裡,他壓低聲音,恨道:「父親,這樣的多事之秋,您去見太后,就是把我們家放在火上烤。」好在吳太后清醒,直接擋了回去。
吳治東怒目圓瞪:「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又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你難道不知道秦蟄遞來的信寫的什麼嗎?」
「他只說了包匯背後恐有更大的勢力。」吳越舟恨鐵不成鋼:「他又沒說咱們吳家,您慌什麼!」
吳治東忿忿不平道:「常州石碑的事才剛消聲,這件事如果真被查出來跟咱們家有關,你以為我們還能落得著好?」
他說罷,又咬牙切齒道:「可惜沒在去的路上就摁死秦蟄!」
吳越舟大駭,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不是說沒有派人去圍追秦蟄嗎!?」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管是在秦蟄的來路還是去途,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萬不能對秦蟄動手。你以為秦蟄是此案的關鍵嗎?根本不是!他只是一個引子,就為了引蛇出洞!」
吳越舟氣急,連尊稱也不用了。
吳治東本來是很以這個大兒子為驕傲的,但此時被他這麼一辯駁,當即就厭煩地黑了臉:「老子說沒有派過人就沒有派過人。」
吳越舟見他臉『色』不善,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語氣道:「父親,此時是多事之秋,咱們一動不如一靜。秦蟄不是個糊塗人,哪怕他死了,他查到的證據恐怕也不會跟著他一起死。」
「所以,我們就在都城靜觀其變。您該如何,就如何。」吳越舟見吳治東臉『色』轉好,繼續道:「二皇子妃不是跟您通過氣,要給兒子娶妻嗎?娘去管後院,您也跟這些人家多接觸接觸。」
「有著給兒子娶親的名頭,皇上也不會多想。」吳越舟說起自己的婚事來,如同算計籌碼。
吳治東臉『色』還有點不好看,但是他也知道吳越舟沒有說錯,於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吳越舟見穩住了吳治東,這才告退。一走出正堂,他就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神『色』有幾分狠戾。
吳治東即使臉『色』再臭,他也不屑於對著兒子撒謊。他既然說沒有派人追殺秦蟄,那就真的沒有派人追殺。
那麼,圍追堵截秦蟄,令龍顏大怒的人,又是誰呢?
吳越舟的思緒被一聲散漫的招呼打斷了。
「大哥,你怎麼不進去?」吳過山手裡捧了新奇的小玩意兒過來,路過吳越舟時,停下了腳步,朝他笑了笑。
吳過山生得風流,笑起來有幾分邪氣。
吳越舟心下厭惡,皺著眉頭道:「我剛出來。」
「喔。」吳過山點了點頭:「那我先進去了,大哥慢走。」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吳過山時,唇邊勾了一抹冷笑。
吳越舟的厭惡都擺在臉上了 看來,他跟吳治東的談話,不怎麼愉快嘛。
想到這兒,吳過山就高興了起來,腳步輕快地走近了正堂,還故意把那一聲「父親」叫得震天響。
吳越舟此時已經沉下了心來。他雖然沒有把吳過山放在心上,但是實話說,吳過山的確弄得他心裡不爽。
明明吳過山是落魄而歸,偏偏不知用什麼手段得了吳治東的寵愛。那時吳越舟忙著跟北衙禁軍爭權,也忙著打點謹身殿大學士等各路關係。等他回過神來,吳治東已經十分信任吳過山了。
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畢竟吳過山跟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但是,這種認知依然讓在吳家一手遮天了很久的吳大少爺心中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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