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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舟看著那仿佛漸漸擴大的陰影,聲音低沉:「我只是覺得奇怪。從吳家興王的石碑開始,這些案件一環扣一環。」
「我們以為吳家興王的石碑乃是大皇子所為,之後蔣家舊部翻案是因為汪家湊巧出了事。為了轉移視線,我們掀出了嬰骸坑案。卻因為一個疏忽,被大皇子利用嬰骸坑案反攻。大皇子落井下石,拋出臨川鎮舊事,想要將我們和二皇子一舉擊敗。」
「與此同時,二皇子挑撥大皇子與四皇子心生嫌隙,利用四皇子攻訐二皇子。而今日,大皇子竟然與我們不約而同,想殺呂毅嫁禍二皇子。問題是,大皇子失了手。」
吳越舟將這些事娓娓道來,越說,臉『色』越發陰鷙。
吳治東不甚明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有什麼問題?這些事不是很正常嗎?皇家哪有親兄弟?而且這個呂毅運氣好遇到了許二老爺,那也是大皇子非天命所歸。」
「運氣?天命?」吳越舟低笑一聲,愈發覺得這一系列的事說不出的詭異。
「但是二弟說過,放火燒巾幗城卷宗的暗衛,清清楚楚地在卷宗庫見過了嬰骸坑案的卷宗,所以才放的火。」吳越舟看著吳過山道:「二弟,我相信這個暗衛沒有必要在此事上撒謊,對吧?」
吳過山也皺著眉頭道:「要說這些所有的事裡,這件事的確奇怪。就好像蕭肅政心知肚明會有人毀掉卷宗,故意為之。」
「但是我們跟蕭肅政素無仇怨,那時候他也沒娶蔣嘉蘭。他怎麼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吳過山疑『惑』不解。
吳治東更不耐煩了:「這有什麼難的。蕭肅政又不是傻子,他一看就知道娘子村西村背後肯定有人,防一手又有什麼不對?又不是非得是針對我們。難道這天底下就只有我們算無遺策嗎?」
吳越舟沒有說話。這一環扣一環里,正如吳治東所言,所有的事都有順理成章的解釋。但直覺告訴吳越舟,他們疏漏的不僅僅是嬰骸坑案這一件事。在暗處,有一雙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睛,正毫無錯漏地注視著他們。
吳越舟頓覺遍體生寒。
然而,正在他沉思之時,密探再報,傳來了二皇子府的消息。
二皇子輾轉難眠,終於下定了決心。
吳越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吳過山抬頭看著他,低聲道:「大哥,我們來不及了。」
無論背後到底還有什麼隱秘,他們都來不及了。
他們已經站在這滔天浪的風口浪尖,退無可退。
【呂毅】:嘉蘭的師弟,跟著肖夫子讀書,考上進士的三個人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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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帝王心
隨著昭楚帝病中召見大皇子,大皇子於大理寺協理通敵叛國案的進程也進展得非常順利。大皇子查出吳家與北狄通信里提到的「包匯」是常州人, 後來在禾州做糧商。
包匯與吳家在常州時就有交情, 直到通敵叛國案事發前, 包家都會給常州吳家寄分紅。而更令人瞠目結舌的事, 就連二皇子府上也會按月收到包家的分紅。
只不過, 秦蟄當時去定北提審包匯時, 包匯拒不認罪, 屢次想要尋死。秦蟄沒有選擇酷刑『逼』問, 而是暫時放了包匯一碼,轉而回都城請旨調查包匯的家人。
過不了三日, 大理寺的人就要帶著證據,從常州返回都城了。
與此同時, 呂毅在文園遇刺, 被同住文園的晉國公府許二老爺相救,又給吳家和二皇子添上了一重陰霾。
這幾天裡, 昭楚帝罷朝,吳太后閉關禮佛,萬事不理。吳治東稱病,吳越舟和吳過山卻照常入職。
然而, 表面的平靜難止都城風言風語。
眾人心裡都以為,大理寺從常州取來的證據, 怕就是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
福澤宮的小佛堂里, 一如往昔的沉寂。
瑞香跪在吳太后身邊替她換香爐里的佛香, 「太后娘娘, 薛修容又來請安了。奴婢已說了您在禮佛,讓她回去了。」她說著,攪了近攪香灰,更為濃郁的佛香從香爐里悠悠地飄來。
吳太后敲著木魚的手一頓:「她倒是誠心。這樣的多事之秋,連皇后和德妃都稱病閉門不出,她倒還敢日日來哀家跟頭請安。」
「可惜了。」吳太后嘆息一聲:「就憑她今日所為,也值得哀家當初護一護,讓她留下個女兒了。」
「不過,這薛修容倒真是簡在帝心啊。」吳太后冷笑了一聲:「她日日來哀家跟前請安,也未見被皇帝斥責。你說,皇帝在想什麼?」
瑞香搖了搖頭,低聲道:「帝心難測,奴婢不敢妄言。」
「帝心難測?」吳太后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聽的笑話,笑了一聲:「有何難測。」
「要是真的難測,你以為薛修容敢日日來福澤宮請安,還沒有惹怒昭楚帝?」吳太后抬首看著佛像,笑意冰冷。
「養育皇子的后妃家世都不顯赫。深得他寵愛的薛姒霜出自名門,卻被他灌了絕嗣『藥』。」吳太后扶著瑞香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瑞香,你看,他對後宮和對朝堂何其相似。」
「他心底的帝王術,無非就是提吳家落蔣家,提陸昭抗衡吳家。結果發現吳家勢大,陸昭成不得大氣候。於是就從皇子入手,遲遲不立太子,由得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爭,自己冷眼旁觀。可惜啊,可惜制衡來制衡去,還是舍不下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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