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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惜笙哭笑不得地聽著傷員們忐忑小心地問他們有沒有得罪她, 只好在善禮再次來傷兵營帳時,跟他提了一句。
「沒有人欺負我, 你不用擔心。」晏惜笙說得倒也直接。
善禮當即就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要是有你就告訴我。」
晏惜笙忍了忍,到底沒忍住,略有些忐忑地道:「你這次回去探親 還好吧?」
善禮有些疑『惑』, 但是很篤定地點頭:「當然好啊。你怎麼突然這麼問?」他再上次探親的時候,也沒見晏惜笙這麼關切啊。
晏惜笙的臉便微微地泛起了紅。
善禮從未見過她有這樣嬌羞的模樣, 一時竟看呆了。
他此時好像才恍然意識到, 站在他面前的, 不僅僅是個大夫, 她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而且是一個,長得還挺好看的姑娘!
除了跟嘉蘭和嘉竹以外,基本沒怎麼跟同齡姑娘接觸的善禮,一下子就手足無措了起來。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不敢跟晏惜笙對視。
晏惜笙見他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怎麼了,臉更紅了。但是有事不說不是她的風格,她穩住了心神,慢慢道:「我聽說你是因為 嗯 家道中落,所以才來當兵的。而你的兄弟 家大業大 所以我,所以我 」
「你在擔心我?」善禮脫口而出地問道。他也沒多想,這個想法畢竟很順其自然嘛。
晏惜笙臉突然爆紅,她也顧不上有事不說到底是不是她的風格了。她一甩袖,轉身就跑了。
「誒等等!你不是來給傷員換『藥』的嗎 」
善禮茫然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目睹了這一切的朱千戶終於慢悠悠地從陰影處走了出來,一臉過來人地模樣拍拍善禮的肩膀。然後,朱千戶轉過身去,『露』出了讓善禮困『惑』不解的仰天大笑。
這到底哪裡好笑了!?
*
儘管善禮及時地解釋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但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好在忙碌的訓練讓善禮能忘記這件「奇怪」的事。
這一次回去,蕭肅政囑咐過他。不日,他們與北狄恐有一戰。攣踶車牙不是個能小覷的角『色』,那一戰恐怕朱千戶這一支一直在深山之中練兵的軍隊,也必須要親自上場。
所以,善禮半點都不敢耽擱。
然而,儘管之後晏惜笙看起來一切正常,善禮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他憋了倆月,終於忍不住跟嘉蘭分享了他的困『惑』。
正在給守鋒縫衣服的嘉蘭當下就戳破了手。
「阿姐!」善禮嚇了一跳,連忙湊過頭來:「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眼?晏女大夫就挺厲害的,要不要 」他話沒說完,又自己搖了搖頭:「算了,她很忙的。她族兄晏小大夫不是在護國城嗎,要不要去請他?」
嘉蘭無奈地朝他伸出已經不再流血的手:「只是戳破皮這一點小傷罷了。」
「哦哦哦。」善禮安分地坐了下來,安靜地看著嘉蘭。
嘉蘭看著眼前的少年,一時竟有白駒過隙之感。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年那個在屋外頭頂著水盆罰站,還為父親的嚴厲而哭鼻子的小男孩,轉眼就已經十七歲了。
十七歲啊,也快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但是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教善禮處理這樣的事。她只能想像晏惜笙的處境,然後斟酌著對善禮說道:「她關心你,是像我對你,嘉竹對你的關心嗎?」
善禮搖了搖頭:「不是吧,好像不太一樣。」
「那你對她 」嘉蘭忽地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她沒見過晏惜笙,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什麼樣的脾『性』。這個時候挑明「感情」這件事,真的好嗎?她一時有些頭疼。
善禮眼巴巴地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嘉蘭幽幽地嘆了口氣:「等你姐夫回來,我讓他跟你說。」
善禮訝然地張大了嘴:「阿姐?」這可還是頭一回。
嘉蘭忍不住點點他的額頭:「不論你姐夫同你說什麼,你一定要記得,不可輕視、不可親昵、不可褻玩。她是女子,又在軍營里行醫,已是多有艱辛。」
「她很厲害,可適應了!」善禮連忙給晏惜笙正名。
嘉蘭瞪他一眼:「她適應是她厲害。但是你身為男兒,更要謹記自持自省,不能以她很適應,所以沒把她當女子看為藉口。你要記著,在如今這個世道,有些事你做來隨心所欲,但你的所為放在她身上,就變成了她天大的錯。」
善禮渾身一震:「就像阿姐你畫技絕佳,卻不能外流一樣嗎?」
嘉蘭冷不防他突然提起兒時的事,一時怔愣,爾後嘆息頷首:「是,就如同我一樣。所以,要維護她的聲名。」
善禮的眸子一暗,聲音低沉:「阿姐,我明白了。」
*
嘉蘭一時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他好像不僅明白了自己所說,更像是體悟到了更深的事。
嘉蘭在跟蕭肅政說時,還有幾分忐忑:「我這樣說好不好?會不會因為我的話,善禮就對那姑娘薄情寡義,反而傷了姑娘的心?」
「也不知道晏姑娘跟晏姐姐像不像,她是晏姐姐的親傳弟子呢!」嘉蘭嘟囔著:「要是我能見她就好了 」
蕭肅政好笑地抱著她,與她耳鬢廝磨道:「好了,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麼了?」嘉蘭推了推他,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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