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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嘉竹回過神來,看他一眼,眼前一亮:「哎呀!你長得還挺好看的呀!」
「噗 」
隔壁房間傳來清晰可聞的噴水聲。
「你怎麼回事!」隔間的秋染壓低聲音怒道。友實連聲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嘉竹撇撇嘴,夾了一筷子菜:「這一次出來玩兒,饒他們一馬。」
她說著,津津有味地吃著白切羊肉,又疑『惑』地看著楚齊桓:「桓哥哥,你怎麼不吃呀?」
「嘉竹。」楚齊桓聲音顫抖,他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嘉竹剛剛的話,聽在耳朵里,就像是嘲諷。可是他眼中的她,卻如此真誠而自然。楚齊桓只能放低了領子,『露』出自己左臉耳後令人畏懼的疤痕,聲音低沉地又問了一遍:「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嗎?」
嘉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她想了會兒,恍然大悟道:「你說我誇你長得好看嗎?」天哪,她剛以為楚齊桓是在問她為什麼叫他吃飯,她還奇怪了一下!
嘉竹為自己的奇怪而小小羞愧了一瞬,然後就理直氣壯道:「因為我本來以為,你可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是現在一看,眼睛還是眼睛,鼻子還是鼻子。」嘉竹一笑:「那已經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傷痕而已嘛,不用在乎。戰場上,誰還能不受點傷呢?巾幗城慈幼院裡,傷殘的老兵多了去了。怕死的人,戰場上才能須尾俱全呢!」嘉竹不甚在乎地揮了揮手。
楚齊桓深深地,深深地看著她。
她果真言行一致,如她所言,坦『盪』而無畏,對他並無半點介懷之意。
但是,楚齊桓同樣看出來了,她並不知道「夫君」意味著什麼,她只把他當做那些慈幼院的老兵一樣看待。她敬重他們都是奮力殺敵的英雄,而英雄的傷痕,該尊敬,而不應恥笑。
這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而並非是對他獨一無二。
可是,僅僅是這樣普世的善意,卻讓楚齊桓幾乎要折斷了手中緊握的雙筷。
無厭惡,無憐憫。
他也能做一個普通人嗎?
楚齊桓幾乎是茫然地夾了一片羊肉,聽著嘉竹嘀咕著白切羊肉哪兒哪兒跟巾幗城的不一樣,眸中如堅冰化水,眉眼皆柔軟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把羊肉夾給了嘉竹。
嘉竹愣了一下,想了會兒也就吃了。
「一會兒再吃,我還得留著肚子吃熱菜呢,總不能幾個冷盤就打發了。」嘉竹放下了碗筷嘀咕道,她又好奇地問楚齊桓:「你在襄平城,有喜歡吃的東西嗎?」
楚齊桓認真地想了一下,還真點了點頭:「有,在城郊,有一家面點鋪。」他看著嘉竹躍躍欲試的表情,忍不住道:「你若想去,我帶你去。」
「好呀好呀,那我們就說定了!我今兒回去跟曾叔祖父道個歉,跟他求個出去玩兒的准信。」嘉竹高興道。
「為什麼要道歉?」楚齊桓問道。
嘉竹一噎,含糊道:「初來乍到,總有不周到的地方,不是什麼大事。」她並不想把先前的事告訴楚齊桓。她並不覺得聽到有人罵他,是一件會讓他高興的事。
楚齊桓見她不願說,心下瞭然,卻還是忍不住道:「多謝。」
「謝我作甚?」嘉竹疑『惑』地看他一眼,她並不知道楚齊桓坐在二樓聽了個全場,故而眨了眨眼睛,歪著頭問道:「你試過衣服了,很合身?那你還該謝我二姐姐,是她命人裁製的。」
楚齊桓抿了一下唇,低聲道:「下一次,你來裁製吧。」
嘉竹一聽,嚇得連連搖頭:「可別了,我於刺繡一道上,說天賦平平還是抬舉我自己了。你還不如讓我給你舞一套劍來的痛快。」
楚齊桓原本緊繃的身體,在聽到她的解釋後,又慢慢地放鬆了下來:「那下次,你舞劍給我看吧?」
嘉竹遲疑了一會兒:「我劍法是花拳繡腿,還是用鞭比較厲害。要不,我挽鞭花給你看?」
楚齊桓看了一眼她腰間的軟鞭,手慢慢地攥緊了自己的褲子,目光不敢落在嘉竹的臉上:「我可以教你練劍。」
嘉竹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謝謝你。不過,學一而精,我學了鞭法,其他的就沒有精鑽的餘力了。」說著,她單手托著下巴,撐在桌上,好奇地看著楚齊桓:「但是,我可以看你舞劍呀!」
「你身量修長,舞起劍來肯定比鄭武叔好看!他拎著劍跟拿我拿繡花針似的,他還是更適合掄大刀。」嘉竹說著,悄悄地笑著撇了撇嘴。
楚齊桓緩緩地鬆開了手,抬首看著她。
嘉竹目光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她眼中的好奇。但也只有好奇而已,鄙夷、懷疑 這些所有會令楚齊桓感到自卑的情緒,從未在嘉竹的眸中浮現過。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的如同鼓譟,可在這鼓譟聲中,又仿佛能聽到低入塵埃的心上,悄然花開的聲音。
輕輕的,軟軟的。便匯成了他唇邊微微含笑的應答,帶著他小心翼翼的歡喜,忐忐忑忑的希冀。在這一瞬,他滿心滿眼裡都只在想一件事,無論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他終究只會給予她唯一的答案
「好,我答應你。」
嘉竹的章節先告一段落,等嘉蘭成完親再放出來~
繼續嘉蘭的主線,推進故事情節。不過嘉竹的篇章也是為主線服務的,努力不埋無用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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