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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沒有寫名字,蕭肅政隨手抽出了一封信來 如果不是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他恐怕會當場就把手上的信撕成粉碎。
蕭肅政吐了一口濁氣,將所有的信一一看過,最後從中挑了兩封。
蕭肅政把其中一封放回了盒子裡,將整個盒子遞給烏衣:「這個盒子,你交還給蔓蔭,讓它在汪恩義的靈堂上重見天日。」他又把另一封信單獨交給烏衣:「等盒子裡的信事發,你再把這封信給馮玉泉。」
「我給她留餘地,但願她不要讓我失望。」
*
汪似玉披麻戴孝,眼睛都已經哭腫了。馮夫人陪在她身邊,看著靈堂上的兩具棺木,神『色』怔忡。
汪家的小妾們哭天搶地,指著汪似玉吵吵嚷嚷說汪『奶』『奶』殺了汪恩義。汪似玉就如同一個啞巴一般,往日的爽直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忍不住地想,端陽節那天,汪『奶』『奶』突然讓她去馮家,是不是就是為了避這場禍?
馮夫人也沒有開口,她的手伏在汪似玉的肩上,眼睛直直地盯著右邊的棺木,眼神空洞。
蔓蔭一來就面對這一副場面,立刻厲聲呵斥道:「老爺和『奶』『奶』屍骨未寒,你們想幹什麼!?」
「誰敢說是『奶』『奶』害死的老爺?『奶』『奶』是抱著老爺死的!『奶』『奶』分明是為了救老爺死的!」蔓蔭聲音尖利,不容絲毫的反駁:「大姑娘還在,哪容得你們放肆!?『奶』『奶』既去了,你們的身契都在大姑娘手裡,都給我提起膽子小心伺候!」
等眾人把汪恩義和汪『奶』『奶』抬出來的時候,他們倆的確是相擁的姿態。但是兩人早就燒焦了,什麼別的痕跡也看不出來。
那些鬧哄哄的小妾們一聽到賣身契,都不由得瑟縮。但蔓蔭素有積威,這些小妾敢惹汪『奶』『奶』都未必敢惹蔓蔭。她的一番話倒也短暫地起到了震懾的作用。
這時候,治喪的人也陸陸續續來了。
嘉蘭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她看著靈堂上的兩具棺木,不由低嘆一聲,走過馮夫人和汪似玉時,都輕聲道了一聲:「節哀。」
馮夫人和汪似玉似乎都沒有回過神來,還是跪著的蔓蔭磕頭回了禮。
跟在嘉蘭身邊的蔣周氏也看出來了異狀,她拉了拉嘉蘭的衣袖,低聲嘆道:「可憐了汪大姑娘,這一下子沒了爹又沒了娘。」
嘉蘭的視線卻掃過汪似玉,落在了蔓蔭身上。
蔣周氏見她沉默,一下子想起來嘉蘭的處境,神『色』懊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你瞧我 唉,走吧走吧。」
然而,蔣周氏才說完這句話,就有一個小侍女,著急忙慌地沖了進來:「大姑娘,救救我!」她身後跟著一個怒氣沖沖的小妾,那小妾背後還追著兩個氣急敗壞的孩子。
那小侍女一跤跌在靈堂上,她懷裡抱著的盒子啪地落在地上,裡頭的東西散了一地。
汪似玉眉眼皺了起來,但她還沒有說話,蔓蔭就斥責道:「靈堂之上,你們怎麼敢這麼放肆!把人都給我拖下去!」
「大姑娘,婢子不是故意的。她非說婢子偷了家裡的東西,但是明明就是她想搶婢子手上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大姑娘的體己 」那小侍女沒有說完,兩旁的侍衛就堵了她的嘴,把她跟那個還沒來得及說話的小妾一起拖了下去。
兩個孩子大概是汪恩義的庶子庶女,他們親眼目睹這一幕,驚恐地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蔓蔭叫了人來,把兩個孩子帶了下去。自己跪在地上,向賓客致歉,收拾散落的細軟。
前來弔唁的人,誰也沒想到,就算有馮夫人坐鎮,汪家居然還會『亂』成這樣。但他們誰也沒有說破,見這一場熱鬧散了,便沉默地往外走。
嘉蘭故意放緩了步子。未等她走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蔓蔭的驚呼:「大姑娘,您這兒怎麼會有韃子的信!」
嘉蘭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轉過了身去。
*
那封從汪似玉妝奩里散落出來的信,是用北狄文字寫成的。定北人常跟北狄作戰,或多或少都認識點北狄的文字。只用看一眼那封散落在地上的信,就能頃刻意識到這是汪恩義通敵叛國的證據。
在汪恩義和汪『奶』『奶』的靈堂上,突然發現了汪恩義叛國通敵的信。前來的賓客幾乎是如鳥獸散一般腳下生風地走了,留下來的就只有高位的統領夫人。
她們留下來,是為了作證。
馮夫人一掃先前的頹『色』,立刻把信拿到了自己手裡,讓自己帶來的精通北狄語的人通讀這封信。
這是北狄催糧的信,其中,還提到了一個昭楚人的名字。
馮夫人駭然地看著一臉震驚的汪似玉,聲音壓抑著憤怒和痛楚:「玉姐兒,你知道這件事嗎?」
汪似玉再不能哀嘆父母的逝世,她瘋狂地搖頭:「我不知道,馮姨,我不知道!」
「通敵叛國,是株連九族的死罪!」蔣周氏一掃先前的同情,厭惡地看著汪似玉,指著她疾言厲『色』地呵斥。
汪似玉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馮夫人。
馮夫人別過臉去,壓抑著十二萬分的痛苦下令:「都給我拿下!」
她此行前來,本就帶了馮家的親衛。馮夫人一下令,立刻就有人衝上來,將靈堂上所有的汪家人統統押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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