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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可沒說!」蔣善義趕緊舉起手來對天發誓,蔣善仁的目光沉沉,卻有驚喜讚許之色:「二妹的消息果然靈通。」「不過是出入奴僕,看到了些許罷了。」嘉蘭淺笑,不以為意。嘉竹則趕緊乘勝追擊:「所以喏!我們不談大哥你私會蒲月姐姐的事兒,大哥也該踐諾才是」她話音剛落,就被嘉梅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手背:「說什麼私會,真該讓先生多打你幾下手板心。」嘉梅轉而正襟危坐道:「畢竟就差最後的迎親了,有些規矩不守也就罷了,大哥,你說對不對?」
她們姐妹三人一唱一和,善義早就習以為常,敗下陣來。而善仁不以為忤,反而始終有讚許之色:「所言極是。君子重諾,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我何曾失約?」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回過神來的善禮含著一口餅,趕忙叫嚷道。嘉竹這才喜笑顏開地把自己打的絡子送給善仁和善義:「嘿,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們嘛等蒲月姐姐過門,我幫你多說點好話喔,還有二哥吶,大伯母不是也在幫你偷偷相看麼」嘉竹擠眉弄眼的,嘉蘭笑著送了兩個荷包,嘉梅則是送的護身符。
「若是不答應,豈不是中秋禮都沒有?」善仁笑著妥帖收好,善義樂道:「怎麼會,我們家妹妹,從來都好!」他將護身符和絡子都放進荷包里,拍了拍:「前些時候送的都是小物件,等哥哥們戰勝歸來,給你們帶那定北寶物來!」他說著揉了揉善禮的腦袋:「還給你帶一匹駿馬來,可好?」
「好!好!好!」善禮樂得拍手:「二哥哥,你可要記得大哥哥說的,君子重諾,不可失約!」他兩眼放光,一板一眼。「哈哈哈哈哈老三,等我帶駿馬回來,你可要長高點,免得馬鞍都跨不上去喲!」善義仰天大笑。
恰那戲唱到了團圓時,只聽
「這才是人生難預料,不想團圓在今朝」
牆外夜色漸濃,蔣府戲台搭的離熱鬧的長街稍遠,巡夜的士卒伸長了耳朵,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裡面的戲腔。
「嗨,生在這蔣府喲真是好命,年年有大戲。」胖士卒仿佛要將耳朵貼到了牆上:「估計也是雞鴨魚肉,經日不斷的。」他吸溜了一聲,暗吞了口水。但是瘦士卒卻仿佛聽到了別處的聲音,離圍牆走遠了些,又越來越遠,瞧著遠處黑暗裡隱隱綽綽有一盞燈,仿佛有哭腔。
「誒誒,你來聽聽,這是啥?」瘦士卒趕忙催促同伴,胖士卒不情不願地挪了幾步,斷斷續續的聽了幾句,估摸著像是平安巷裡寡居女子的哀怨之聲,便罵了一聲:「這喜慶日子,又是那死了爹沒了夫的軍眷,哭喪呢。」又回到了牆根底下。
瘦士卒無法,自己卻又往外挪了幾步,歌聲又清晰了些。那個女子仿佛在唱
「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
那胖士卒也恰聽到團圓之後一句,便是
「回收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
胖瘦二人皆聽不到對方所聽的唱聲,這唱聲卻相安各處,隱約銜接,竟仿佛另成了一齣戲。
「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
「種福得福如此報,愧我當初贈木桃。」
「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
「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那女子又將最後一句重吟哦了一遍,然後便戛然而止,再無人聲。胖士卒也意猶未盡地聽完,提了提腰間的佩刀,朝瘦士卒招了招手:「喂,走啦。」
瘦士卒回身去看,蔣府的圍牆一半是明,一半是暗。而胖士卒已經走進了暗處,正神色不耐地在等著他。
秋風吹來一陣,他忽地打了個寒顫。
第2章 都城紈絝的腌臢
裕楚十年的中秋,今上的姑母陰城大長公主才剛剛帶著獨子晉國公府的三少爺回都城,既打算跟今上過個團圓節,也打算在都城為她的老來子娶一門親事。誰知才回來兩天,就有傳言說,許三少爺把倚一個唱曲兒的清倌人,逼得投了湖。
合家歡喜的日子招來這等晦氣,倚紅樓的老鴇差點沒咬碎一口黃牙。她只好四處解釋,這清倌兒不是在倚紅樓投的湖,沒壞了她樓里的福氣。奈何這清倌人前兒才被晉國公府的三少爺瞧上,轉身就投了湖,豈不讓人多議論。
「那個叫圓娘的清倌人,也著實可憐。她公爹從軍,相公也從軍,多少年了了無音訊。住在平安巷最破的院間裡,一個人養著重病的婆婆、瞎了眼的小姑,還有個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女兒。積年累月的刺繡壞了一雙眼睛,只剩了一把好嗓子。只好白天幫人漿洗,晚上就去倚紅樓賣唱。也不知道怎麼就被晉國公府的三少爺看上了」
蔣嘉蘭的二等使女小滿只覺圓娘煞是可憐,快言快語地說完,到底知道忌諱,沒編排晉國公府三少爺,只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去她家瞧過了?」蔣嘉蘭聞言微蹙了眉頭。晉國公府三少爺許晉文,是今上的姑母陰城大長公主唯一的兒子,還是個晚,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那樣驕橫的性子,就算圓娘死了,怕也不會放過她的家人。
「瞧過了。」小滿又嘆了口氣:「被人堵著門,說圓娘偷了錢,畏罪投河的,要賣了她女兒抵債。她婆婆氣得吐了血,還是那個瞎了眼的小姑抵著門。」小滿回想了一下那個場面,又慶幸這事兒鬧的大:「要不是有那些個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怕是那些地痞流氓早就破門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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