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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值錢的嫁妝,是由秋嬤嬤等人貼身守著的。剩下的在大箱籠里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吳太后遣人送來的,看起來貴重,實則不好處理,嘉竹根本就不在乎。
再說,若是她來第一日,居然還能被遼東郡王府的人貪墨了嫁妝,那打的可是逍遙王的臉。嘉竹對把嫁妝入庫這件事拜託給有伯,並無半點介懷。
有伯身邊站著的人驚訝地張了張口,他本來以為嘉竹是在試探他們。但他看嘉竹臉上真的無半點試探之意,而有伯也已經應了下來,他便也歇了心思。
但是,等嘉竹真的把所有人都帶去歇息之後,這個人還是忍不住問道:「有伯,郡主的心是不是也太寬了些?」
「心寬才好。郡主是個爽快人,說一不二。友實,你以後在她跟前伺候,也記著了,有一說一,不要弄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伯瞅他一眼:「也別以為心寬就是個拎不清的。一會兒你自個兒去院子裡轉轉,看看院裡的守衛布置,你就明白了。」
友實若有所思地伸長了脖子:「那我可還真的得去看一看,好給大公子說,也好跟老王爺交差。」他說罷,還真溜達著,沿著牆根,想去轉一圈。
有伯知道友實是楚齊桓身邊的人,但是他更知道,這怕是逍遙王強迫楚齊桓派點人出來看看嘉竹是圓是扁的。
有伯想到楚齊桓,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只是,有伯剛指揮著嫁妝入庫,還沒過多久,就見友實抱頭鼠竄地奔了過來。有伯心中驚愕,還沒來得及問,就只聽友實興奮地大聲道:「有伯,有伯!這守備可真厲害!我回去跟大公子說去!」
然後,他一陣風似的就跑了。
站在友實的身後的,是一臉看瘋子似的鄭武。這友實武功不弱,但鬼鬼祟祟的,沒走出多遠,就被正在布置守衛的鄭武發現。這友實還不自報家門,鄭武要不是心有顧忌,差點兒就要下狠手了。
鄭武深吸了一口氣,才能以正常的語氣問有伯:「有伯,這難不成是姑爺的手下?」語氣正常,但他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這楚齊桓,可別不僅斷了手,長得醜,還是個神經病吧!?
有伯臉微紅,趕緊搖頭擺手:「不不不,鄭師傅別誤會。我是說,他是大公子的手下,但是大公子並不是這樣莽撞的人。」
有伯說到這兒,神『色』又有些恍惚 昔日的大公子,也曾像友實一般,偶爾搗『亂』,但充滿著朝氣和活力,洋溢著勃勃的生機。
可如今
有伯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鄭武一見有伯的臉『色』,就撇了撇嘴。他其實有點兒不滿遼東郡王府的人,這些人動不動就面有苦『色』,讓人看了就倒胃口,覺得人生了無生趣似的。他可是見著蔣府家逢大難,稚子弱流,艱難求生,一路咬牙挺過來的。就連年幼失怙的嘉竹,都沒有像這遼東郡王府的人,這麼死氣沉沉!
鄭武道:「朝氣也不是這麼個朝氣法。」他更想說,你們啊,都好好看看,學學人蔣府吧!
當然,這話鄭武是不會說的,但他心底里有油然而生的驕傲 他所追隨的主家,無論是蔣老太爺,還是嘉竹,都是磊磊光明,從不言棄的人,是他喜愛和敬佩的人。
「也該讓二姑娘來捯飭捯飭。」鄭武忍不住道 他深知,嘉竹仍能保有一顆赤子之心,嘉蘭功不可沒。
有伯只聽鄭武砸吧著嘴,也不敢吱聲。
天知道,他心底也是這麼想的!
鄭武見他不說話,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便拍了一把有伯的肩膀道:「嗨,一到了家裡就鬆了心神。我話糙,老兄別介意。等你忙完,我請你喝酒去!」
說罷,鄭武朝有伯拱拱手,這才大跨步地又回去檢查守衛布置。
有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分。
想想這一個月來,嘉竹和她身邊的人,給予他一次又一次的驚訝和震撼 嘉竹每日都要在鄭武手下,風雨無阻地受訓。追隨嘉竹的楊二妞等人,竟然不是蔣府的使女
更不用說,一路疲憊,卻無人喊累。
她們好像總能在枯燥乏味的路途里,找到讓人會心一笑的樂子。路上別致的小花,河邊花紋奇怪的石子 這些「低賤」的小玩意兒,嘉竹竟也會妥善收藏,還打算寄給遠在定北的嘉蘭和善禮。
這樣的一個嘉竹,這樣的一個大少『奶』『奶』,是有伯真心歡喜的。
有伯衷心希望,嘉竹能打破楚齊桓的死寂。在他死氣沉沉的生命里,畫出濃墨重彩的一筆。
*
友實也對嘉竹十分感興趣,馬不停蹄地就跑回去回稟楚齊桓。他跑進院子前,臉上還是不加掩飾的興奮,等一進了楚齊桓的主院,院內的寂靜和壓抑,讓他不由得收斂了笑意。
「大公子在哪兒?」他低聲問一旁掃撒的老嬤嬤,嬤嬤指了指書房,友實應了一聲,跑到書房門口,輕輕地扣了扣門。
「何事?」門內傳來一個沉穩而略帶壓抑的聲音。
「大公子,茂寧郡主已經到襄平城了。」友實恭恭敬敬地稟報導。
門內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道:「進來回話。」
友實心中一喜,連忙整肅了儀容,推門而入,又立刻關上了門。
書房裡四處的窗戶都被帘子蓋著,只在幾個角落和書桌上點著油燈,燈火搖曳,室內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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