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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吳太后現在看似處處占了陰城大長公主的上風,但是,這風,只看一人的風向,說逆,也就逆了。」
嘉蘭的眉宇間滿是嘲弄。
錢初昉不敢多看她的雙眸,但心思依然敏銳:「表姐說的是 聖上?」
錢初昉問完,又下意識地自己回答道:「是了,陰城大長公主背後站著一個跟她說不上親不親近的晉國公府,對於聖上來說,她的威脅,可比吳太后背後的吳家小得多了。」
聖上必也對吳家早起了忌憚之心,不然不會扶持陸昭!也不會抬首放過蔣家!
只恨吳太后謹小慎微,一有苗頭就把吳家死死低按,聖上雖然起了忌憚之心,但對吳太后還是信任有加。
但是,皇室之內,哪來真正的信任!更何況,聖上如此容易挑撥,他和吳太后又不是真正的親母子!
錢初昉登時豁然開朗,可這開朗之後,卻是冷汗淋漓 他們未曾想到的事,為何嘉蘭能如此明了?
他忍不住看向嘉蘭。嘉蘭面沉如水,靜靜地坐在梨花木雕的椅子上,低眉垂眸地看著杯中的水。
他們為人臣子,學的是聖心難測,從的是君臣父子。可是對嘉蘭而言
錢初昉把那大逆不道的「目無君上」四個字咽到了肚子裡。他在此時,才終於明白為何祖父和父親會讓他北上,將這些事對嘉蘭細細分說。
她居然有膽『色』建議他們算計聖上!
「你在想,我們這麼做,豈不是在算計聖上嗎?」嘉蘭將他眼中的驚『色』看在眼裡,輕嘆一聲:「君臣相得,並非只是君令臣從,也有臣引君明。人常道君臣如父子,我們做兒女的,若是父親有了錯處,難道還任由他錯下去嗎?既不可頂撞擾了父親的心情,也不可視而不見,便只能多加引導,軟和些勸誡。」
她換了個委婉的說法,錢初昉聽著倒是挺有道理:「也是如此,以死直諫,這麼想,確實不妥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嘀咕道:「蘭表姐,你懂得也太多了。」
少年有些不服氣,也不服輸。
嘉蘭一笑,心中鬱氣吐了幾分:「大約是我有個不輸外祖父的好先生。此次,你們遊學,肖夫子會同行一路。等去過了襄平城和建水州,他就會回都城坐鎮文園。」
「他坐鎮文園?」錢初昉一怔,問道:「肖夫子是誰?」
「蕭生二異。」嘉蘭簡單地說了四個字,反正日後肖夫子的身份也是要公之於眾的,現在說了也好讓錢初昉多家尊重。錢初昉果真立刻就跳了起來:「蕭青茫,蕭大家!」
他幾乎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拜見。
嘉蘭笑了笑:「等去了護國城,許你們程門立雪。今日,先把心思收一收,陪侄兒們堆雪人打雪仗去吧。」
錢初昉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朝嘉蘭做了個長揖:「多謝蘭表姐!那我就先去了!」
他說罷,輕巧地起身告辭,推門而出。
他推門而出的腳步有些快,嘉蘭看了一會兒,只見雪光晃了一瞬眼,便又立刻被遮在了厚厚的棉簾外。
她的視線轉落到錢初昉方才靠著的桌子上,那上頭,不知何時落了厚厚的一個信封。
嘉蘭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錢初昉終究仍有縱使千萬次演練,也無法開口言說的話,就如她此刻,看著那疊信,想觸碰,而又只能縮回手的心。
過了好一會兒,芒種在外稟報後,蕭肅政撩開棉簾,手上拿著嘉蘭的大氅走了進來。
「嘉蘭,鋒哥兒他們都在念叨你怎麼還不來 怎麼了?」蕭肅政敏銳地看到了嘉蘭發紅的眼眶,他焦急地幾步上前,半蹲在她的身前。
「有我呢,有我呢。」蕭肅政剛想伸手去拂她眼角的淚,卻又連忙先把手往自己懷裡一塞,忍者寒意捂了會兒,這才去輕撫她的臉頰。
嘉蘭這才回過神來,怔怔的看著他,看到自己的身影模模糊糊地印在他的瞳孔里 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嘉蘭心裡一酸,伸手抱住了蕭肅政的脖頸,讓自己滑到他的懷裡。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涼涼地滑入他的衣襟。
可她,始終不曾出過一聲。
終於忙過了忙到吐血的兩周 我終於又能『摸』到我心愛的小說了嗚嗚嗚嗚嗚
周更又回來啦!偶爾掉落加更,3.10放假期間更多一點!
【李常茹】:是舞陽郡主的姐妹,一個看不見的小姑娘,鍾情於蔣善仁。
第249章 受教
蕭肅政把嘉蘭攬在懷中,未曾出聲, 也未曾挪動過一步。嘉蘭緩了許久, 總算忍下了心中的酸澀。她雙手撐著蕭肅政, 慢慢地站了起來:「夫君 」
她聲音哽咽, 蕭肅政仰頭看著她, 伸手拂去了她眼角的淚痕:「沒事, 我們去拆娘親的信。」
他說罷, 手撐著桌子, 略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緩慢地支起了身子。他蹲的時間太久, 腿已經麻了。只是嘉蘭此時早就將心緒落在了那疊信上,一時沒有留心。
等嘉蘭顫巍巍地拿起桌上的信再回過頭來時, 蕭肅政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她的身後。
嘉蘭看了蕭肅政一眼, 爾後深吸了一口氣,拆開了信封。
信封里, 未曾有隻言片語,有的只是一張一張的畫像 嘉蘭用畫記錄孩子成長,與嘉梅和嘉竹通信的習慣就是習自蔣錢氏。蔣錢氏很喜歡用簡單的筆觸記錄生活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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