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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蘭死死地盯著旭日峰,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
她恍惚間仿佛看到密林里有人影晃動,但又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直到芒種眼尖,對她附耳說道:「姑娘,有人出來了。」嘉蘭倏地就站了起來,把老闆娘嚇了一跳。老闆娘趕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跑過來問她:「姑娘咋的了?」她話說完,順著嘉蘭的視線看去,不由得一驚:「喲,怎麼忽然來了一隊當兵的?不會流匪又來了吧?」
一隊黑色勁騎從旭日峰的密林里走出,朝著春芳鎮緩行而來。這終於引起了春芳鎮駐守的南衙府衛的注意,他們立馬拿起了,警惕地駐守在界口。茶攤里的人也極敏銳,立刻就結了帳,匆匆地往春芳鎮裡頭走。
「不是流匪」嘉蘭死死地盯著那一隊黑色勁騎。「姑娘,是南衙府衛的驍騎。」芒種道。這一隊黑色勁騎雖離得還有一段距離,她已然看清他們的銀色虎頭紋肩繡。
那一隊黑色勁騎顯得頗為詭異,他們的馬飽食草料,精力充沛,可卻意外地走得極慢。勁馬甚至都不耐煩地揚起了蹄子,發出了催促的嘶鳴。唯有其中一騎飛奔而來,直到被南衙府衛擋在界碑之外。
「他們在保護著什麼人?」芒種仔細觀察著,隨時向嘉蘭匯報情況。嘉蘭一皺眉,疑惑道:「保護誰?為何不騎馬?」她話音剛落,便見黑色勁騎的隊列因為有人停下腳步而稍稍散開,露出在他們中間,摔倒在地的人。
第32章 遇流匪晴天霹靂
那個摔倒的人, 竟然是顧蒲月!
「顧姐姐!」
嘉蘭失聲叫道!
顧姐姐!
嘉蘭哪還顧得上什麼!她眼裡只有那個摔倒在中間,卻無人攙扶的顧蒲月!
衣裙的負累讓她猛地摔了一跤,就連向來寡言的芒種都忍不住驚呼道「姑娘!」嘉蘭卻什麼也沒說,爬起來就繼續往外跑去。
「誒!」南衙府衛冷不防有人從春芳鎮跑出來, 被唬了一跳。嘉蘭卻已經奪門而出,直撲顧蒲月而去。
黑『色』勁騎因她突然奔來而一陣躁動, 有人掏出了長劍,卻被站在顧蒲月身邊的青年揮手制止。青年靜靜地佇立在一旁, 看著嘉蘭因為倉促而絕望地跪倒在顧蒲月身邊, 看著她顫抖著手去撩開顧蒲月被撕裂了多個口子的帷帽,看著她發出幼獸般絕望無助的嗚咽,看著她死死地抱住了顧蒲月,將嗚咽聲硬生生地壓在喉嚨里。
嘉蘭懷中的顧蒲月, 猶如活死人一般, 了無生氣。半響,才聽到顧蒲月嘶啞的嗓子道:「別碰我, 髒 」
嘉蘭渾身一震, 仿佛凜冬一盆冷水, 從頭頂傾盆而下。
芒種掏出軟劍,警惕地看著四周的驍騎,卻在看到一個驍騎抱著的人時大驚失『色』。夏間!!!這個名字在她喉嚨里滾了一圈,她卻死死地咬緊牙關, 不讓絲毫聲音泄出。她和普通使女不同, 她是蔣府的武婢!她要對得起蔣府的教養!
「這位姑娘。」青年這時方才開口道:「我們在林子發現了他們。」與其說是廝殺, 不如說是屠殺來的更為貼切。那少女身下的血,就連他這樣見慣生殺的人,都不忍直視。
「你懷裡的這位姑娘,衣裳齊整,只是稍有破損。」青年頓了頓,然後才道:「只是和她同行的另一個人 」青年猶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揮手讓驍騎把夏間抱上來。
顧蒲月在嘉蘭懷裡猛地一抖,忽然死死地攥緊了嘉蘭的衣袖。
「別看 別看 」顧蒲月的聲音都在發抖,可見是何等的驚惶。嘉蘭刷地就落下淚來,死死地攥著顧蒲月的手:「好 我乖,我聽話,我不看 」
可她如何能不看!
那是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夏間!她如今不知生死地倒在別人的懷裡!
「芒種 把夏間抱過來。」嘉蘭顫聲道。可一向聽話的芒種,卻紋絲不動:「姑娘,婢子手中有劍,不能抱人。」
她是蔣府的武婢!她不能為了別人不顧姑娘的安危,她不能!她不能!
「阿姐 」
嘉蘭還未及再說話,忽地有聲音軟軟道。那聲音惶然無措,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焦急地呼喚著自己的親族。
是顧九郎。
顧蒲月在嘉蘭懷裡抖得更厲害了。
青年嘆了口氣,讓驍騎把顧九郎抱到了嘉蘭身邊來。
顧九郎俊俏的臉上,已是淚水和泥水混做了一堆。唯有一雙眸子,睜得渾圓,仿佛是一個極天真而單純的孩子。可在他看到夏間的那一瞬,他陡然爆發出劇烈的抗爭。
「不 不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那是何等悽厲慘烈的尖叫聲,就連春芳鎮裡的人都被嚇得駐足而望。漸漸的,人群聚集,站在界碑處,交頭接耳。
「九郎。」嘉蘭騰出一隻手去拉顧九郎,不停地低聲喚他:「九郎。九郎。九郎 」她聲音帶著哭腔,可卻異樣的溫柔,輕輕地緩緩地安撫著顧湍榕。
「阿姐 」顧湍榕慢慢地冷靜了下來,直直地看著嘉蘭。「阿姐 」他仿佛幼獸找到了親族,掙脫了驍騎的手,手腳並用地朝嘉蘭爬了過來。「阿姐 」他爬到嘉蘭身邊,把頭埋進嘉蘭的懷裡,輕輕地軟軟地又喜極而泣地不斷地喚道:「阿姐 阿姐 」
「嗯 」因著他一聲聲依賴的呼喚,嘉蘭竟奇蹟般地冷靜了下來。她胡『亂』地抹了把眼淚,將顧九郎和顧蒲月二人攬在懷裡,然後抬頭看著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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