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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規卻並未讓范閎表態,她隱隱覺得,蕭翊就快回來了,等蕭翊回朝再做打算也不遲,不如暫且隔岸觀火。
給范閎傳話之後,她不禁有些唾棄自己的冷漠,他在北地生死未卜,她竟還有心思在背後操縱著前朝的局勢,翻弄風雲,她是否也太冷血了些。
念佛之聲已停止許久,她的手也停住了,沒再去揀佛豆,壽眉適時開口:「長公主,駙馬來嘉寧宮了。」
大婚之後沒過幾日,她便又回到了嘉寧宮居住,把公主府留給了馮玄度,他這個無職無銜的「贅婿」倒是做得心安理得,還真就拿公主府當自己家裡似的,總歸他又不能回馮家,順便逃離了馮湜的管教,馮玄度自稱簡直快活極了。
蕭翊派來的兩個女護衛守在院門口,雙劍交在一起,未得蕭清規命令便不准馮玄度入內,畫面有些荒誕。
馮玄度渾身的傷還沒養好,最嚴重的脫臼的右臂還掛在胸前,氣得直跳腳:「我可是駙馬,我是駙馬!我來見自己的娘子還要等候通稟?你們倆可真不近人情,辰王怎麼教導你們的呀?!」
蕭清規聽到他的叫囂忍俊不禁,連忙讓壽眉將人請進來,那兩個女護衛竟也跟在身後,全然把馮玄度當成登徒浪子監視。
「給馮公子看茶。」蕭清規知會壽眉。
馮玄度走近石桌旁坐下,兀自去吃桌上的糕點,先跟蕭清規套了幾句近乎:「你說,不管怎樣,你我到底算是夫妻了,你怎麼能還叫我「馮公子」呢?」
蕭清規看他和看蕭旭的眼神是一樣的,有些縱容地問道:「那本宮該叫你什麼?」
「你叫我……」馮玄度微微湊得近些,語氣輕佻,「叫我一聲「夫君」聽聽。」
蕭清規不知那兩個女護衛領了蕭翊何等的命令,馮玄度「夫君」二字剛脫口,女護衛已要拔劍,下一瞬怕是就要抵上馮玄度的脖頸。
「退下!」蕭清規連忙開口呵斥,女護衛才猶豫著收了劍,退遠幾步虎視眈眈地盯著馮玄度。
馮玄度嚇得躲了下,劫後餘生般吐了口氣:「玩笑話罷了,這也要動手,真無趣。」
蕭清規看出他是在故意招惹那兩個冷麵的女護衛,無奈搖頭:「你可是閒得無聊,故意來本宮這兒討些苦頭?」
馮玄度微微正色:「你就與陛下一樣,叫我阿崇如何?馮公子也太生分了些……」
蕭清規很快答應:「好,就叫你阿崇。」
「那我叫你什麼?你字月,我叫你阿月……」馮玄度得了好處便賣乖似的,感知著背後的冷冽眼風,連忙加上了句,「姐姐?」
到底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蕭清規不禁發笑,寬縱地點頭答應:「好,都依你。」
緊接著,馮玄度第五十三次問起:「阿月姐姐,你再給我講講你那個情郎唄?」
蕭清規面色微紅,下意識瞥了那兩個女護衛一眼,滿心懊喪。她素來知道撒一個謊便要再編一百個來圓謊,如今頭一次麻煩降臨到面前,她還是有些難以自處,旋即恨起蕭翊。
大婚那夜蕭翊風輕雲淡地離去,留下了個爛攤子給她處理,嬤嬤們雖不明言,心中都在為突然的走水而猜忌著,大喜之日婚房走水,這可絕非什麼吉兆。見清規安然無恙地出來,很快問道:「新郎倌呢?駙馬爺呢?!」
馮玄度被短暫的濃煙嗆醒,在柜子里掙扎,清規連忙命那些嬤嬤退下,不顧嬤嬤們口中說著什麼「合卺」「禮數」,只留下壽眉與兩個女護衛,回房落鎖後打開衣櫃,馮玄度便滾了出來。
壽眉剛將他口中塞住的布團取下,馮玄度猛咳了幾聲便放聲大叫:「人呢?!我要打死他,你讓他出來,剛剛小爺我沒有防備,被他偷襲了,讓他有能耐再與我堂堂正正地打上一架!哎呦……」
蕭翊顯然不止將他綁住那麼簡單,早在進屋之前便下了黑手,馮玄度的右臂脫臼,身上也掛著不少青紫,清規便命壽眉低調去傳太醫,等楊太醫過來時,馮玄度叫個不停,一直逼問清規剛剛傷他的男人是誰,女護衛嫌他太吵,便同清規說自己會接骨,清規也被煩得頭疼,頷了頷首。
隨著馮玄度的一聲慘叫,手臂被接上,少年郎眼眶微紅,強忍住痛,安靜了不到半刻鐘又問清規:「你還不說,你不說我就只能去找陛下,我得讓陛下給我做主!我這二十年的顏面啊……」
清規哪裡會哄孩子,百般煩躁下謊話脫口而出:「是本宮的情郎,你安生些。」
馮玄度果然安靜了下來,愣愣發問:「啊?你那個面首?他功夫這麼好?」
清規接連從兩人口中聽到「面首」二字,眉頭直跳,板著臉解釋道:「那是本宮的幕僚,不是他。」
「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我就說齊大非偶,這婚我不願結,你瞧瞧我渾身的傷,我把衣服脫了給你看,他可是狠狠揍了我一頓,你怎麼不出來幫我?」
清規歉疚言道:「本宮沒聽到你的叫聲,否則,否則定會出去幫你說話的。」
「他把我嘴堵住了,我怎麼叫?你把嘴堵住叫一聲試試?」
他出言不遜,女護衛便拔劍威懾,馮玄度向後躲了躲,昂首挑釁:「怎麼,我打不過他,還打不過你們兩個女子?你們等我傷好了的,咱們一較高下……」
清規覺得他實在是稚嫩,倒還真未必打得過那兩個女護衛,壽眉帶著楊太醫入內為馮玄度查驗傷勢,不過是傷筋動骨,養上一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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