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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何抹了把臉上的水,有點茫然。
什麼玩應兒飛過去了?
在水裡的兩位打架不成雙雙淹死前,言何下了水,再次揪著溫北的後衣領把他拎出來。
「等會兒再打。」言何拉著他不讓他動,瞥了沐容一眼,沒好氣:「還不快滾?」
杵這兒等死吶。
沐容滿身的傷,尤其是脖子和後腰,已經是破碎的形狀了,他惡狠狠瞪了溫北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
「你行了別動了。」溫北還在掙扎,被言何摁住了,「他沒想對我幹什麼!」
溫北停住了。
他猛喘了兩口氣,眼底還有未散的驚魂未定,眼圈也是紅的。
他望著言何,嘴唇顫了顫,緩了半天才開口:「你為什麼要跟他出來……」
「因為我覺得能打過他。」言何很誠實。
溫北:「……」
把人從水裡抱出來,言何大步走回去時,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
好像上次參加綜藝,也出過這件事?
溫北是跟水有緣嗎。
懷裡人已經徹底陷入昏睡,但睡的並不安穩,一直在動,胡亂囈語著什麼,面色蒼白。
言何把他摟緊了幾分。
第73章 噩夢
溫北做了個噩夢。
夢裡,他跟言何分手很久了,他一個人上班下班,日復一日, 渾渾噩噩。
那天他加班到深夜, 回家時已經十一點了, 他泡了桶泡麵, 幾次拿起叉子,都沒有胃口,最後只得放棄。
洗了澡,他窩在沙發上, 想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
習慣是很可怕的。
身邊了沒了言何,氣味、聲音、見不到的臉。
每一樣都在折磨著他。
溫北打開電視。
他希望屋裡能有一些聲音, 以至於看起來不算空蕩蕩。
他沒有調頻道, 打開就是本市的新聞聯播, 漂亮的女主持人正在聊最近的一起連環殺人案。
溫北本沒注意,卻在受害人的名單里聽到了一個……很多個熟悉的姓氏。
他刷手機的手一頓, 倏地抬頭。
電視裡, 主持人還在說, 根據致命傷和現場來看,兇手確為同一個人, 但是受害人目前沒有明確的關係,暫時判定為無差別攻擊, 請市民們多加小心, 不要靠近地下停車場或者陰暗的小巷。
第一位受害人熊某, 在自家的民宿衛生間遇害,現場沒有監控。
這個姓氏特殊, 加上那間旅社熟悉的名字,溫北幾乎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姐姐……姐姐打工的那家海邊民宿。
第二位受害人馬某,本市財閥。
第三位受害人李某,開了間商鋪賣衣服的,與馬某有生意上的往來,交往密切。
受害人的臉都打了馬賽克,溫北仔細辨認片刻,他們……好像是在海邊調戲過溫南的那兩個男人。
溫北也不太確定,他杵在電視前,莫名有些不安。
候村月……好像也很久沒有找他了。
溫北滿心疑慮,這時候房間門卻被敲響了。
溫北看了眼手機,凌晨快一點,誰這個時候來找他?
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溫北皺著眉,過去開門。
「江椿?」
男人把一頭長髮扎了起來,看起來還算利落,戴著黑色的口罩,整個人都籠在陰鬱里。
「你怎麼過來了?」
「順路,想起你說你住在這邊,就過來看看。」江椿說。
溫北側了側身,讓他進來,取了一次性拖鞋給他。
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來,江椿接過水杯,捧在手裡,裊裊霧氣升起來,暈染在他眉眼間,模糊了銳利的眼。
「這個小區還挺難找的,你跟導航來的?」溫北隨口跟他閒聊,說起這個,自己卻突然一僵。
他想起了什麼,茫然片刻,抬起頭,輕輕開口:「江椿,我沒跟你說過我的具體住址吧,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單元這棟樓?」
見他終於反應過來,江椿扯了個笑,卻並沒有回答他。
短暫的廣告過後,新聞繼續播報著連環兇殺案的相關信息,呼籲民眾注意自身安全,門窗要關緊,有線索的及時撥打報警電話。
「真是一群廢物啊。」江椿突然說,「目的如此明確的殘殺,怎麼可能毫無聯繫呢,他們就是沒耐心仔細查就是了。」
「十多年前的事了。」溫北平靜地接話,「沒那麼好查。」
江椿一挑眉:「你猜出來了?」
「很好猜。」溫北拿過遙控器,把電視關了,這才目光沉沉地望向江椿,問他:「你見過候村月了,對嗎?」
「當然。」江椿毫不避諱,笑著說:「但是她的屍體警察還沒發現,所以還沒找到你這裡,我猜,等找到了你,他們就能查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啪。
遙控器掉在了地上。
溫北茫然片刻,抬眼:「你殺了她?」
「是啊。」江椿還是那副文弱樣子,口罩下的臉龐瘦削,比上次見面還要清瘦幾分,他盯著溫北捏著手機的手,滿眼興味:「你可以開始報警了。」
溫北鬆開手機。
這個動作大概是不想報警的意思。
江椿笑了:「你也覺得我做得好,對吧?」
說這話時,他滿眼張揚,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過去,他還是那個可以保護自己心愛女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