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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八爪魚一樣扒在言何身上,全身上下都貼在一起,密不透風,他的腿,甚至,還搭在言何的腰上。
而言何更自然,攬著他,環抱著,不輕不重的禁錮著。
像親密無間的戀人。
溫北覺得自己沒睡醒。
他重新閉上眼,再睜開。
沒有變化,他甚至能看到空氣中漂浮的飛塵,時間好像靜止了。
「醒了?」
面前的胸腔震動一下,聲音來自頭頂。
溫北倏地抬頭。
「雄主……」溫北久久難以回神。
言何觀察他的表情,合理猜測他是礙於蟲族的身份關係,不敢罵他耍流氓。
「嗯,早上好。」言何應。
「早。」溫北還是呆呆的,「我們……」
言何伸出長手臂,把光腦撈過來。
「別急,給你看。」言何調出昨晚的視頻,點擊播放。
畫面中,溫北熟門熟路的摟住言何,動作間的依賴和眷戀幾乎要溢出來。
光腦收音很好,清晰的放出溫北的問話。
「我都準備好了……」
「這都不親,你是不是不行啊?」
溫北:「……」
溫北:「!!!」
這句話聽到耳朵里,可謂是,五雷轟頂。
溫北感覺自己腦子都要飛了。
他……言何……
緊接著,他又聽到言何的聲音。
「溫北,你喜歡我嗎?」
溫北猛的睜大眼,認真的去看,卻見視頻戛然而止。
溫北不知為何,心跳突然變得猛烈,他觀察著言何的表情,眨眨眼:「沒了嗎?」
「嗯。」言何收回光腦,開著玩笑:「後面的內容可不興拍了。」
「啊。」溫北信以為真,「我們……幹什麼了嗎。」
言何一頓:「你猜?」
溫北覺得也沒有那麼重要。
更何況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想了想,又問:「我是怎麼回答的?」
言何撐著床坐起來,慢吞吞往下挪,還是那句話:「你猜。」
「我不知道。」溫北很誠實,「我不記得。」
「那我也不記得。」言何趿拉著拖鞋去洗澡,嗓音帶著倦意,懶洋洋的飄散在空氣中:「我就是隨口一問,不用在意。」
言何走到浴室門口,又回頭拎了個毛巾,全程享受著溫北的注目禮。
這目光實在熾烈,言何想忽略都不行。
他腳步一頓,回頭:「想知道?」
「嗯。」溫北快速點頭,滿眼期盼。
他好奇自己的感情。
因為那些他自己都說不明白。
他們對視著,言何眸光有一瞬的複雜,很快又掩蓋下去。
他不太著調的逗人:「就不告訴你。」
語罷,他看向溫北的頭髮。
他現在對溫北頭髮顏色的視覺變化已經習慣了不少,甚至有時候不刻意觀察都注意不到。
金色……?
是什麼意思。
那張紙上也沒有金色啊。
氣急敗壞?惱羞成怒?想刀人?
溫北胡亂猜了幾個,也沒想太多,進了浴室。
「夢遊???」
葉鎮一蹦三尺高,活像從哪個山頭裡蹦下來的猴:「老大,你竟然還有這種困擾!」
溫北最煩他的大嗓門,皺眉:「你這是要昭告天下?」
「不不不!」葉鎮說,「我只是很震驚,之前我們打仗的時候也一起睡過,從來沒見過你夢遊啊。」
「我也不知道。」溫北從飛行器上跳下來,「要不是……」
他頓了頓:「要不是言何,我可能都發現不了。」
「又是言何閣下,」葉鎮若有所思,「他最近好像幫了老大很多。」
溫北沒搭話,葉鎮自顧自的說著:「看來他還是挺滿意你的,那就好。」
聽到這話,溫北不知怎的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有些鬱悶。
他覺得領口太緊,用力扯了扯,問:「我上次叫你查的那事怎麼樣了?」
「哦,名氏里有南字的雌蟲是吧?」葉鎮翻出光腦里的資料,遞給溫北:「都在這兒了,但是他們跟言何閣下都毫無交集。」
「知道了。」溫北接過來掃了眼,發給自己,大步往前走,「你回吧。」
穿過大門,迴廊上,溫北認真看著資料,餘光發現前面有東西,猛的剎住腳步。
他身形不穩,晃了下後被拉住。
言何扶著他,陰陽怪氣:「可以啊溫北,又開通了一項新技能,走路不看路。」
溫北這才發現,前面擋住他的「東西」正是言何他老人家的長腿。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
「……雄主。」溫北昨晚剛乾了丟臉的事,現下還不好發作,選擇了忍氣吞聲,「您怎麼在這?」
「陽光好,曬曬。」言何眯了眯眼,回答。
哇,可終於變黑了。
他有幾天沒見過溫北的黑髮了。
言何凝眸看著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溫北被盯的有些臉熱。
良久,言何突然抬手,五指陷進他的頭髮里,輕輕揉了把他的腦袋。
溫北定在原地。
他一時間忘了呼吸。
心臟……跳的有點發疼,像是要撞出來。
這般滋味溫北從未品過,他過去幾十年好像都雲裡霧裡,如同叢書楊所說,他是在苟延殘喘。在黑白色調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