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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北只覺得被觸碰的半邊身子都麻了,他不太敢動,喉結滾動幾下,轉開視線不再看言何。
「我什麼時候……」
「但是我摔的真的挺疼的。」言何低垂著眼,烏黑的眼睫輕顫,他扯了下自己的衣角,像是有些無措:「這個磚很硬,會摔傷的,你下次不要這樣了……」
「我……」
「叢上將不打算為這件事負責嗎……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處理好,也沒有摔的多嚴重,我回去躺幾個月就好了。」言何低弱道。
他神色委屈,但嘴角一直掛著溫和得體的笑容,看起來頗為勉強,可可憐憐的。
討論聲越來越大,叢書閣終於受不了了,他憤憤的一甩袖子:「賠償金我會打給你的!十倍!」
十倍誒。
言何很滿意,於是朝著叢書閣怒火衝天的背影擺了擺手:「多謝叢上將體諒,您真好。」
叢書閣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屎,跑的更快了。
「熱鬧看夠了嗎?」溫北變臉如翻書,冷著臉揚聲問。
周圍的蟲虎軀一震,紛紛跑去訓練了,一秒都沒多留。
「您沒事吧?」溫北緊張的扶著言何,想檢查一下,又不敢,連忙問。
「嗯?」言何莫名,「我應該有什麼事嗎?」
說著,他脫離溫北的攙扶,健步如飛的走了幾步,回頭:「愣什麼呢,你不上班嗎。」
「您……」
溫北知道他在誣陷叢書閣,但那一跤看起來摔的是實打實的。
他有些擔心的追上言何:「真的沒事嗎?」
言何瞥他一眼,並不吝嗇的傳授自己的畢生所學,他甩了甩胳膊,重新比劃了一下剛剛摔倒的姿勢。
解釋道:「就是這樣,假摔的,胳膊觸地前是有緩衝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溫北:「啊……。」
溫北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
從小離經叛道,學業課程從未及格,不接受家庭和軍方的任何教育,討厭雄蟲。
只有在戰場上大汗淋漓時,他能感受到一絲暢快。
像他這樣的雌蟲帝國都少有,也就是等級和軍功高,才能活到現在。
摸索掙扎著長大,他也漸漸褪去少年時的尖銳,懂得了圓滑避免挨打。
還是第一次……
遇上比自己還會坑蒙拐騙的傢伙。
而且還是個雄蟲。
溫北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亦步亦趨的跟著言何,眼睛一直黏在對方的側臉上,一眨不眨。
「盯著我做什麼。」言何偏頭問。
「我……」
「覺得我做的過分嗎?」言何平靜的問。
「不是!」溫北慌忙否認,「您做的很好,是他先挑釁您的。」
「嗯。」言何也是這麼想的,他大大方方接受了誇讚,低頭看了一眼光腦上的時間,問:「八點四十了,你不用去開會嗎?」
溫北已經把這個會忘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聞言微微睜大眼,指了指樓上:「那我先過去了,我找個蟲帶您參觀吧?」
「不用,我自己看看就行。」言何說,「你去吧,下午結束我來接你。」
「接我……?」
「嗯,接你下班。」
「……」
溫北走後言何整個人放鬆不少。
他的職業生涯讓他對軍部的所有事情都充滿好奇,很想好好看看。
他在前樓逛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有意思的,又去機械廠瞧了瞧。
很多地方涉及到機密,言何很老實的沒有看,又逛回了訓練場。
訓練場周邊有一排平樓,言何路過那裡,無意間透過窗戶看到了裡面的場景。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型號的機甲,小巧的,幾乎不比人形高出多少,風格很靈活,適合近身搏擊。
言何很興奮。
他骨子裡對這些東西充滿了渴望,看到了就想試試。
屋裡沒人,言何悄咪咪走進去。
護甲套是乾淨的,材質很好,比言何過去用過的都要好。
他輕手輕腳給自己穿上了,正打算練一練試試手感,就見幾隻蟲破門而入,抓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易洱老師,您怎麼這麼慢啊,我們上將和學員們都等好久了,快過去吧。」
什麼?
言何一腦門問號,又不能說我不是,我是來偷穿衣服的。
見招拆招吧,言何在心裡嘆氣,跟著進了一間教室。
溫北站在台子上,見他們進來,禮貌的點頭:「易洱老師,中午好。」
言何穿的東西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嚴絲合縫的看不清一點樣貌,而他也只能透過頭套的天眼看外邊。
「今天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就不用您跟他們一一比試了,由我來跟您做個演練,您覺得怎麼樣?」溫北說。
演練?
言何飛快地整理著思緒。
現在的情況大概是,這件衣服的主人是從別的軍區過來做演示的老師。
而他誤打誤撞穿上了,現在……要跟溫北打一架?
這多不好意思啊……正和他意。
以前溫北就對他的身手十分不服氣,總覺得自己更勝一籌,他們時常在除了床以外的各種地方進行密切的「比試」。
那時候言何本職如此,多少有點勝之不武,如今他們身份對換,練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