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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被輕輕關上,言何直起腰,沒什麼表情的從桌上端了杯水喝。
演的不錯,就是有點費嗓子。
他拍了拍手上沾的水珠,沒理,回去拆箱,無意之間抬頭,就見溫北正站在旋轉樓梯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熱鬧。
迎著這人莫名複雜的目光,言何一挑眉:「疼傻了?不趕緊過來。」
「……」溫北已經習慣了他嘴裡永遠帶刺的行為,腳步輕輕的走過來,垂眼去看地上的治療倉。
箱子邊緣有一個大大的「d」
昭示著所有看似公平的不公平。
見他沉默,言何有點煩悶。
之前他從來不覺得原主的身份會給他帶來什麼,那些噁心的人設,又或者獨屬於雄蟲的好處,他都不太在意。
如今……
他重重的摩挲了下指節,道:「只能先用這個了,你試試吧,不好用我再想辦法。」
「好用的。」溫北驀然回神,隨即熟練的打開治療倉坐了進去,「我之前一直用的e級,還沒試過d呢,謝謝雄主。」
倉門在逐漸關閉,言何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愣愣的看著縫隙閉合。
房間裡安靜下來。
半晌,溫北突然開口叫了言何一聲:「雄主……」
隔著厚重的艙門,他的聲音悶悶的,還不太清晰。
「嗯?」言何下意識看過去。
「您有喜歡的雌蟲嗎?」
他聽到溫北問。 ?
這是什麼話。
這是一對合法夫夫之間該問出的問題嗎?
「……不知道。」言何拎著水壺給自己添水,嗓音比那涓涓細流還要沁涼幾分:「誰知道呢。」
誰知道他喜歡哪只王八羔子呢。
「……啊。」某隻小王八沉思片刻,沒明白這回答的意思。
他摳了摳手指,沒敢再問。
「我聽說……雄蟲有二次分化?」言何很快挑起了另一個話題,「我不太了解,你知道具體什麼情況嗎。」
這種上課沒認真聽講的雄蟲溫北見多了,也不奇怪,他想了想,道:「一般來說雄蟲二十歲成年後逐步開始分化,到二十四歲會結束。分化過程都不太一樣,有的兩三天就可以了,有的會折騰半月之久。」
言何:「折騰?」
溫北:「嗯,就是麻煩一點,身體上和精神上會有點折磨,挺過了之後就好了,雄主。」
「那等級呢?」言何問,「會有很大變化嗎?」
「這個是先天決定的。」溫北頓了頓,「不過很少有很大起伏的,雄主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噢。」言何若有所思,「沒什麼,隨便問問。」
治療倉的功效很明顯,溫北傷好了之後整個人都活蹦亂跳起來,天天往軍部,幾乎不著家。
大半個月下來,言何一開始沉迷於鍛鍊身體,後來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他愈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熟悉的,親切的,馬上要被甩了的感覺。
軍區到底有什麼事能讓他天天早出晚歸!
甚至有時候壓根不歸言何!
言何合理懷疑,這傢伙是為了不跟他同床而眠,故意躲著他。
至於嗎。
言何黑著臉打開光腦,在通訊錄里翻了半天,竟沒找到溫北的聯繫方式。
行吧……
不加就不加了,從前加了不還是被拉黑了?
言何一整天都心氣不順,訓練時更是一腳踹翻了沙袋。
他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終於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不是來重蹈覆轍的。
溫北躲他,他就得找機會才是。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翌日清晨。
溫北躡手躡腳的沖了個澡,路過臥室門口更是小心翼翼,一點聲響都沒。
他做賊似的拿好包,去門口換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言何清清淡淡的嗓音:「這就走了?」
溫北心跳一突,差點栽鞋櫃裡。
「……雄主。」他驚魂未定的半蹲在門邊,仰頭看過去:「您醒了?」
「嗯。」言何動作利落地解下睡衣的一排扣子,言簡意賅:「等我一下。」
眼見他三下兩下要把衣服脫完,溫北猛的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的把鞋帶拆了重新系。
畫面衝擊力有點大,讓他一時忘記了言何讓他等什麼。
言何換了身衣服,胳膊懶散的抄著兜,抬了抬下巴:「走吧。」
溫北呆愣愣的跟著出了門,上了飛行器才反應過來:「……去哪啊?」
言何:「你不是去上班?」
溫北:「嗯……」
他是要去上班,但你是要去幹嘛呢?
言何大爺似的靠在窗邊,看起來心情好極了:「我跟你去參觀一下軍部,不打擾吧?」
「不會。」溫北強顏歡笑,「怎麼會打擾呢。」
他在軍部從小呆到大,還是頭一回看到有雄蟲好奇這裡。
帝國對雄蟲的定位是——孱弱,膽小,應該受到保護。
誰家膽小的雄蟲來軍部參觀啊。
軍部不能讓言何看到的東西可太多了,溫北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都快把光腦的按鍵摳爛了。
還好葉鎮他們到的早,能提前處理一下。
可惜飛行器的速度太快,他們都到了門口,葉鎮的消息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