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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何:「……」
見言何的表情像是要把他揍一頓裝盤裡,塔爾抖了下,很有覺悟的撤了:「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這就去叫。」
樓上的兩位都醒了。
雌蟲作息很固定,畢竟都要上班。
溫北跟葉鎮則更早,他倆洗漱後推開門,在走廊上遇到氣喘吁吁的塔爾。
「不是有電梯嗎。」葉鎮納悶,「你這是爬六樓上來了?」
「……該死,忘了。」塔爾被自己蠢到了,他摸了摸腦門,喊住要走的溫北:「你去哪兒啊?你雄主喊你下樓吃飯。」
「你雄主」三個字顯然比軍令還好使,溫北腳步一停,跟著他們坐電梯去了。
電梯門斜對著一樓廚房門口,他們幾個出來時,言何正拎著水果刀給蘋果削皮。
知道攝像頭開著,他不再蹲著搞,而是優雅坐直,慢悠悠地轉動刀刃,仿佛在切什麼工藝品。
看到那把刀時,溫北臉上的血色盡失。
他閃身衝到言何面前,速度快到鏡頭只捕捉到一道殘影。
言何顯然也反應不過來。
他回神時,蘋果已經滾落在地,而溫北用手握著水果刀,硬生生奪了去。
對方臉色慘白慘白的,呼吸都帶著顫意,奪下刀後他似乎鬆了口氣,退後半步,脫力的往地上跪。
第31章 反思
「你……!」
言何手比腦子反應快, 一把攬住溫北側腰,把他帶進懷裡。
由於衝擊力,言何被迫蹲在地上, 他沒急著起來, 而是摸索著去找溫北的左手。
他沒看錯的話, 這小崽子是用手握的刀刃。
果不其然——
那隻手鮮血淋漓, 猩紅的液體順著蒼白的腕骨滑落,一滴一滴砸在衣服上,斑駁了純色襯衫。
言何捏著他的手腕,搶下刀, 哐當一聲丟到旁邊。
傷口很長, 從食指指尖開始延伸到手掌心,還好不算深, 應該沒傷到筋骨。
「你……」
言何再次欲言又止。
他有點想罵街, 又不捨得。
溫北呼吸很急促, 慌亂都寫在臉上,就算事情結束了也沒能回神。
他靠在言何肩膀, 額頭不斷有細密的冷汗冒出來, 沾濕了衣服, 他還在發抖,像只應激的貓咪, 久久難以平復。
他眼前閃回著言何舉起刀刺向自己的畫面。
即便過去了很多天,那一幕依舊像噩夢一樣, 時不時浮現在他腦海。
他經常見血, 戰場上, 日常里,自己的, 別人的,按理說早應該見怪不怪。
但言何的不行。
他從不知道刀傷會流那麼多血,不停冒出的、鮮熱的,好像永遠也止不住一般,代表著流逝的生命。
太刺眼了。
那把刀刺的是言何,又好像不只是言何。
「雄主……」
「不要這樣……」
溫北聲音微弱顫抖,像受了重創只留有一口氣的小動物般,祈求著最後的願望。
「不要……」
他見不得第二次了。
言何僵了僵。
他醒來後,溫北的表現一直很平靜,除了道歉時稍顯急切,其餘時候都很正常,與平時一般無二。
言何便以為都過去了。
說到底,也只是一場複雜的鬧劇而已。
至此,他終於察覺……他好像嚇到溫北了。
他看起來那麼像瘋魔的人嗎。
言何輕輕嘆氣,拍了拍溫北後背,語氣溫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那樣了,好嗎?」
他貼近溫北的耳朵,距離曖昧,溫柔纏綿,卻又不帶絲毫**,只是單純的安慰。
鏡頭下,他也不能做更親密的主動,只揉了揉溫北頭髮,同他商量:「我們先起來,然後回房間,好不好?」
溫北一定不想在鏡頭前失態,他知道。
「……好。」溫北順著他的力道起身,沒成想腿軟到沒辦法站好,又趔趄一下。
見狀,言何也不管什麼鏡頭不鏡頭、直播不直播了,他脫下外套,把溫北罩的嚴嚴實實,打橫抱起來,大步走向電梯。
溫北愣住,身體失衡,他下意識摟住言何的脖子,又想起自己一手的血,不想弄髒言何的衣服,猶豫一瞬,收回左手。
言何沒注意他的小動作,他踢開地上沾血的刀,瞥了旁邊目瞪口呆的塔爾一眼,示意他收拾殘局。
電梯們緩緩合上,隔絕了所有視線。
一樓有好幾隻節目組的蟲,都在角落看完了全程,言何他們一走,立馬竊竊私語起來。
彈幕也炸了。
【???這素在幹嘛】
【啊啊啊怎麼還見血了!嚇到我雄主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這就是恩愛夫夫的日常情_趣嗎】
【他倆怎麼都怪怪的……言何剛剛一臉心疼誒……】
【剛剛誰說要倒立給蟲崽洗頭來著】
【言何真的是雄蟲嗎??】
被質疑性別的言何一腳踢開房門,快步遠離攝像頭,把溫北扔床上後反身去關門。
剛剛他騰不開手按密碼,用的指紋,導致這有點智能但不多的破門滴了聲,一動不動,沒有自動打開的意思。
言何著急之下,便尥了蹶子,也沒控制好力道,等關的時候才發現,好像……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