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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世人皆知四聖,皆知九凌宗的聖尊,宗主的所為才被掩了下去,這些事情旁人可以不知,但你們身為九凌宗的弟子,怎能也不知曉!」
他這話初,頓時在場的弟子都面露慚愧。
有人臉上發紅,訥訥道:「是師弟孤陋寡聞。」
「不知宗主性情如何?我等現在前去拜見可會擾了宗主的興致?」
議論之聲紛紛,幾個天賦不錯的弟子鼓足了勇氣,正要上前,卻在此時,有一身獸袍的人匆匆前來,走到凌葛九身邊與他行禮,「見過宗主,我們尊主有請。」
凌葛九正看著那些猶豫不前的小弟子們興致勃勃,聞言目光看去,挑眉道:「妖聖?妖聖怎麼想著要見我。」
第95章
靜心樓, 晴雪煮酒。莫清嵐取出一隻筆,在桌案上墨色勾勒,寫出一行羅列的人名。堯許摸著下巴湊近,不覺好奇, 便開口問道:「清嵐, 我看這些是九凌宗的幾位峰主、長老, 你把他們的名字寫在這裡做什麼?」
莫清嵐將筆收好,望向命長蘇。
命長蘇道:「這些都是這幾天你在藏書閣查出來的東西?」
莫清嵐頷首。
堯許看了眼命長蘇、又看了眼莫清嵐, 臉上面無表情,「我知道你們兩個呢, 心有靈犀天造地設, 」他咬牙切齒,「但是也不能光靠眼神交流, 把我和晟下這兩個大活人放在這兒不管不顧?」
林晟下沒聽明白,猶豫道:「仙聖前輩,天造地設, 一般是用來形容夫妻。」
堯許呵笑道:「你看他們兩個不像?」
林晟下,「……」
聖尊和清嵐是師徒, 怎麼可能像?
林晟下震驚、莫名其妙地看著堯許, 幾乎懷疑因為最近心事過重,堂堂仙聖大人是哪裡出了毛病。
堯許被他那猶如看傻子的視線看著, 更加心堵了。
「這些是幕後之人的嫌疑者。」命長蘇道。
嫌疑者?堯許頓時斂了臉上其他情緒。「嫌隙人不是,」他看向林晟下, 林晟下頗為無辜的眨眼回了他個眼神,堯許愣了愣, 凝眉細想無法推出來龍去脈,便乾脆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推論?」
「就算彌十六對我憎恨非常, 我常年都在殉祟峰,清嵐亦在輔峰住著,想要加害也並非易事。」一個聖尊,一個聖君,都位高權重,尋常人等接近不能,唯有類似於姜行淵這等能夠在九凌宗中自由來往的人才有可能。
堯許反應幾秒,很快明白過來,「所以你們覺得,彌十六一直潛伏在九凌宗中,就在你們身邊?」
「能在人間和九凌宗布局,甚至遠到臨海道接觸花家,還和令儒風能有牽扯,唯有會經常下山,在九凌宗與人間來往的人。」莫清嵐接話。看向桌几上宣紙的名字,他道:「九凌宗進出皆有記錄,這是我從名錄中摘除出來,在五十年內,出入較為頻繁的人。」
堯許眉宇沉下。終於有了線索,他自然不會放過,立刻上前,一一查看。
看了許久,他凝眉道:「夏靈峰的副峰主,我對他有印象,他原本是令家的旁支,按理來說名威大族的人不會拜入九凌宗,而他當年是受葛九在祟鬼之禍時相救,所以才離開了令家,自願進入九凌宗,來傳授水靈術。」
「還有冬體峰的峰主,這冬體峰峰高路遠,他下山的頻率竟然是最高的,是去做什麼了?」
九凌宗建宗由來百年,因為當年的祟鬼之亂,任何對九凌宗有恩之人都願意自願投奔,所以各位峰主、副峰主各有來頭,並不純粹都是沒有家族庇護的無名修士。
堯許越說,越覺得蹊蹺,看向命長蘇。而也就在此時,外面忽然有匆匆的腳步聲出現,莫清嵐察覺看去,便看到是行伶到了門口,與他們行禮:「見過各位尊聖、師兄、佛子大人。」
莫清嵐頷首,「這般匆忙,可是發生了什麼?」
行伶道:「回師兄,此前您讓我看著宗中可有異樣,我方才聽知,妖聖大人請宗主前往會面。」
莫清嵐一怔,眉心皺起:「妖聖?」
「是。」行伶道:「不過宗主說最近蹊蹺之事太多,不便私會,所以婉拒了。」
如今彌十六潛伏於世的事情至關重要。
靜心樓已經默認被他們當做議事所在的地方,所以在白日堯許、命長蘇,甚至於行伶、洪玄他們,如果有要事稟報,都會默認來這裡聚集。為了避嫌,除去靜心樓,極少私會。
這個關節眼上,鍾岱安怎會私下忽然找剛回宗沒多久的凌葛九?
異樣橫生,堯許摸著浮塵不解道:「不該啊,鍾岱安那人脾氣是不好,可我與他共事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閉關修復妖體,應當和幕後者沒有牽連才是。」
「他沒有,接觸他的人不一定。」命長蘇看向行伶:「最近有誰拜訪過妖聖。」
行伶沉吟,「有夏靈峰副峰主鄭鹿言,還有執事堂的秦月。」
他的話落,堯許發覺異常立刻看去,只見在宣紙上,赫然在首,就是那個他們方才議論過的令家旁系之人,此人便叫鄭鹿言。
那些暗藏的東西終於露出馬腳。莫清嵐與命長蘇對視一眼,聲音沉凝,「傳我令,將他們都帶過來。」
行伶立即應「是」。
氣氛變得莫名沉重,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頗為嚴肅,林晟下暗自吞了口口水,看著眼前情況不是他能插手的,就扯了扯莫清嵐的衣服,「我去後面寫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