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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晟下品了品,莫名道:「……你想說我學藝不精嗎?」
莫清嵐愣了愣,不覺有些好笑。
他與林晟下畢竟交好,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的模樣,但還是無法完全將他當嫌疑人對待,況且方才他查看過,縱然他的出現蹊蹺,但在手腕上,並沒有那抹梅花胎記。
熟諳他的性格,莫清嵐耐心道:「現在情況特殊,我只是懷疑你體內還有別的意識,或者會被別人短暫操控。」
林晟下頓時汗毛乍起,聽真也面容沉下。
他驚訝道:「……我體內?!」
他們二人對話之際,堯許走到命長蘇身旁,莫名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清嵐對旁人的態度,比對你要好許多。」
命長蘇看了他一眼。
堯許也正瞧過去,而不經意間,他忽然看到命長蘇脖子上的一處紅跡,眨了眨眼,立刻又看向莫清嵐。
「你還真可以。」他喃喃道。
林晟下的身份特殊,商議之後,他身上被下了禁制,被留在莫清嵐身邊,由莫清嵐親自看押。
聽真不放心,不肯離開,莫清嵐也由他了。
在此事之外,外面的修真勢力久久逗留,不肯輕易離開。
堯許審問之後,從令儒風嘴裡撬出一些東西,有關於他們去鬼界的計謀。
——如莫清嵐與命長蘇所料,他們是趁修真界鬆懈時暗自施展禁術將主要的族人進入瀕死之境,潛伏到鬼界之中,除此之外他們也做了其他打算,如果聚集在冥海的修士探查日月山的欲望強烈,敢進冥海為他們引走一部分海底冤魂的注意,他們也會安排活人前往,可惜行伶來得太快,最終他們也只能選以魂入鬼界的這條路。
這次去了一遭日月山,令家折損了大批精銳,此後萎靡之勢已經註定,卻可惜幕後之人依舊成迷,就算是猜出他很大可能就是當年那個『彌十六』。
此事涉及太深太複雜的情況,無法與世人說明。
最終九凌宗與外界公布的訊息為:令家從此前諸、花兩家飼祟之嫌,冥海日月山的影象為虛,聚集修真界諸士的目的不明,九凌宗如今正在徹查上下。
這道公布的訊息一出,那些聚集在冥海的勢力唯恐惹禍上身,這才開始三三兩兩散了。
在冥海設下傳送陣,又特派弟子巡迴看押後,莫清嵐他們回了九凌宗。
一道回九凌宗的不只有九凌宗的人,聽真、堯許,還有妖聖鍾岱安也聞訊前來,加上還在牢里關著的令儒風,四方龍頭勢力全部聚集於此,風雨欲來之勢越發濃郁。
四域諸方勢力察覺異樣,傳信的飛鴿從信閣飛出,陸陸續續到了臨道峰,欲窺知端倪,暗流涌動。
靜心樓,議事堂。
莫清嵐開口道:「他離開之後,就再沒有回來?」
行伶滿目憂心,低頭道:「是。」
莫清嵐皺了皺眉,將手中的文書放回架上,「他現在身上有其他底牌,即使一個人也不會有危險,找不到先不用找了,處理眼前事宜。」
行伶愣了愣,抬頭看去。
自從莫清嵐這次回來之後,他總覺得師兄與堂主之間的關係似乎疏離許多,卻無從問起,只能壓下心中驚愕,匯報完其他事情低頭離開。
議事堂中只留下一人,空氣中寂靜,莫清嵐看向議事堂中的擺設格局,心中紛亂,正欲離開,議事堂的大門就被推開。外界的風雪紛來,冰冷的氣流捲入樓中,還有一身紅衣之人。
看到人是誰,莫清嵐從他臉上划過,開口道:「師尊。」
命長蘇進門便掃看四處,輕輕抬眉道:「林晟下呢?」
「祖師給他布下了不少課業,現在在後廳抄書。」
命長蘇的聲音不明:「總算做了件人事。」
莫清嵐沒有聽清:「什麼?」
命長蘇道:「沒什麼。」他將屋門關上,語氣平靜,「我剛才看到行伶離開,你還在找姜行淵?」
莫清嵐搖首。
「我在鬼界見過他一次,他執意認為我該吸納冥君的記憶,執迷不悟,就算找到他也一樣,只是行伶擔心,一直來詢問,總不能避之不談。」
命長蘇道:「他體內捏著龐大的一股神力,怕是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莫清嵐眉首一動。
「按理來說神族已經隕滅,那股神力……」
命長蘇笑道:「神族雖然隕了,但陰火體還在。」
冥君本就區別於其他神族,更何況不但陰火體還在,冥君體內那顆原原本本的陰火火種,至今還在沈向晚體內存活,淵首的神力都來源於冥君,這些力量不消失,他擁有的神力就不會消散。
莫清嵐道:「早知如此,當時我該將他帶回來。」
命長蘇道:「這世間之事變化萬千,哪兒能事事預料到,之後再見機行事。我方才與堯許和岱安二人商議,對你此前所言,如今也有些起疑。」
「……我此前所言?」莫清嵐面露怔然。
命長蘇傾首靠近,手觸在他鬢邊,「關於你懷疑繁狄畫。」
莫清嵐面容有了幾分變化。
「我此前和你說過,當年為了鑄造祟世,我們四人在煉獄布局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指腹落在莫清嵐的臉側,莫清嵐眉心動了動,握向命長蘇的手腕將他的手帶離自己的臉龐,「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