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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我鬆開他,強憋住淚,比劃道: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不是不想說,是不能。總之,鍾旋確實很壞很噁心。
他微微皺眉,眸中寒光點點,沒問鍾旋究竟對我做過什麼噁心的壞事,只問:「去何處能找到他?」
我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面露不解。
我嘆了聲氣,比劃道:我也見不到他,不知他究竟怎麼回事,他就是今日很突然地在我腦袋裡出現了。
我猶豫了數秒,道:也許真的只是邪念侵體令我有了心魔產生了臆想。按理說他不該出現在這裡。所以先不要提他了,待霽姑娘的師伯幫我看過之後再說。
樓起笙還要再說,我忙拍他馬屁給他順毛:而且有你在就沒事了。今日你以麒麟身形鳴叫,馬上那股邪念就消散無影了。
他聽了這話果然很受用,眉頭都鬆了些,傲嬌道:「邪祟宵小,對麒麟而言不算什麼。」
我連連點頭,然後猛地見他憑空掏出一片……
如果我沒有看錯猜錯,這應該是麒麟的鱗片。
「我的鱗片有驅邪祛魔之功效,你暫且收好放在懷中,稍後我們上街尋條好看的紅繩穿上它,今後你將之戴在心口,不要摘下。」
他又開始像藥販子似的搞推銷了。
我嘴角抽了抽,沒接,問:你哪兒來的這個?
他的表情好像我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但還是給面子地回答了。
「我的鱗片,自然是從我的身上摘下來的。」
我嘴角抽搐得更嚴重了,問:你剛扯的啊?
他目光開始飄忽:「不是……上次換鱗片的時候掉的,我撿的。」
我:這上面血還沒幹。
他急忙低頭檢查。
沒血,我誆這白痴的。
他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兩遍,反應過來了,抬眼看我,繃起臉,試圖以此嚇住我,我就不會跟他再說這
個問題了。
就他會繃臉啊?
我倆對著繃了一陣,他酷酷地把鱗片往我手裡一塞,冷聲道:「吃飯。」
就你會冷聲……行吧,確實我沒法兒冷聲。
笑死根本就沒聲。
我只好把鱗片塞回他手裡,打手語:粘回去。
他滿臉寫著無語,卻還是堅持言語:「怎可能粘得回去?你在說什麼無稽之談?」
我:我管你怎麼粘回去。喏,這裡正好有米飯,你熬點漿糊試試吧。要麼去鐵鋪弄顆釘子釘回去。
「你在說什麼胡話!」他怒道,「就算是麒麟被釘子釘心口也會出事!」
果然被我猜中了,還真是心口的鱗片。
我也怒了:你說撕就撕自己心口鱗片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出事!上次我就跟你說了不要隨便搞你自己的身體了!你本來就沒有靈骨,內丹也只剩半顆,現在心口鱗片也撕,你不要命啦?
「我是把鱗片給你又不是給別人!」他嘴硬道。
我道:我你也不要給!
真的,我必須要這次嚴正地跟他說清楚這個事兒。
不然我真怕下次他把他角都掰下來給我!
「我就要給。」他倔強地說。
我:我不要!
他問:「那你要什麼?我角也能辟邪。」
啊啊啊啊啊你小子還真在打角的主意啊!
我趕緊狠狠推他一把,用力打手勢:你要敢把你角掰下來,我就——
我一下子卡了殼,想了又想,說:我就去找別的麒麟結偶。!
第53章
樓起笙的臉一下子綠了:「不准說這話!」
我就說。
我還「說」得飛快:我就找我就找我就找,我要找內丹和心頭鱗片和角都完整的麒麟!
樓麒麟遭受如此歧視,雙目圓瞪,憤怒中夾雜著委屈,委屈中有一半是憤怒。
我倆如此僵持一陣,忽的——
「……嘰!」
他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我:「……」
他:「……」
屋內突然安靜。非常安靜。
靜得我想如果我在此刻笑出聲的話一定非常突兀。
但我確實有點繃不住。
我盡力了。
我甚至把前輩子難過的事都想了。
但這會兒根本無暇顧及那些個。
我只要一想起剛才樓起笙憤怒委屈半天最後憋出了個嘰的一聲……
我都說過了反差最為致命!
我眨了眨眼睛,別開頭,手握拳湊嘴邊輕咳了兩聲。
「你幹什麼?」他敏感地問。
我想了想,回過頭來,神情真誠地問他那聲嘰也是麒麟語嗎,什麼意思?
「什麼嘰?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一臉冷肅防備地說。
看起來是要採取否認的公關方式。
算了,麒麟也要面子的。
我擺擺手:沒事,我幻聽了。
他臉色好了點,別彆扭扭地抓起我的手,把鱗片塞進來。
我低頭看了會兒鱗片,長嘆了一口氣,抓著它比劃著名問真的沒辦法粘回去嗎?
他說:「沒有。你不必徒勞擔心,麒麟自愈能力強,在打鬥中被撕落鱗片很正常,很快就會長出新的。」
事已至此,我只得收下。
但再三警告他不准再隨隨便便把自己身上的東西搞給我!
包括但不限於他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