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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又安靜了一會兒,樓起笙拾回高冷,道:「反正我不信任你們。接下來不還有兩件寶器嗎,各憑本事,若你們拿到了,我可以考慮和你們合作。」
麒凱卻道:「泰山石敢當或許只有……」他說到此處似是停頓了一下,又似乎只是我的錯覺,「母親能取到。」
我一怔。
咋,你媽我怎麼就突然有這齣息了?
……靠,一代玉面小郎君險遭洗腦,是道德的淪陷還是人性的扭曲?
我回過神來,下意識看樓起笙,發現他正用質疑的眼神在打量我。
我:「……」
該輪到我眯眼燃燒地獄業火了。
燒得他默默移開目光,假裝無事發生。
離婚吧,這日子再過一天都嫌多。
麒凱的聲音將我的注意力拉回他身上。
他解說道:「那座石敢當中蘊留了一縷黃帝的殘魂。黃帝乃人族至尊、人文始祖,又與麒麟族素有深厚淵源,我們不能擅自強取。母親當年與黃帝交好,此事您出面使不必動起干戈,自然是最好不過。」
你要這麼說,不如直接找黃帝大學室友麒御、也就是我身邊這位,豈不交得更好嗎?
甚至黃帝還給這位充當過追你媽的僚機呢。
我要這麼說……這是一個很合適的揭露樓起笙身份的機會啊。
我急忙摸出小本子,低頭寫下:其實樓起笙就是
寫到此處,樓起笙的爪子牢牢按住我的右手,不讓我往下寫。
我猝不及防,手一使勁兒,筆芯往下一按,差點兒折斷。
怒.jpg
與此同時,樓起笙朝麒凱淡淡道:「你既是麒御的義子,想必黃帝看在麒御的面子上會給你面子,所以你還是自己去吧。還是那句話,各憑本事。」
我頭都沒抬,木然地用左手拿過筆,正要接著寫,樓起笙直接來搶我的筆。
我和他一人捏著炭筆的一端,來回拉鋸了幾下。
他欺負我一個無助的啞巴,硬生生把我的筆給搶過去了。
這和猛踹瘸子那條好腿有什麼差別!惡毒如斯!
總之,我和麒凱都敗於樓起笙的固執之下。
麒凱沒能談妥寶器的歸屬和樓起笙的封印問題,我沒能搞定揭露樓起笙身份的事兒。
這傢伙,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的獨斷專行……就像那個時候。
我想不得那件事,一想,整顆心就冷了下來,瞬間懨懨的,沒有了繼續參與會談的興趣和精力。
而麒凱和樓起笙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不妨我們先談麒鈴鈴忽然發狂一事。」麒凱道。
樓起笙嘴上傲嬌地說著:「關我什麼事,你們派她去故意糾纏我做臥底,當我不知道?我不過與你們將計就計。她若出事兒,我最開心。你們自己去管吧
。」
眼睛卻認真地鎖定了麒凱。
就這勁兒,誰能看不出來呢……
唉,反正他不尷尬,都是我在尷尬。
麒凱是個好孩子,不拆穿他,逕自說了起來。
「祭司殿大弟子麒風是麒鈴鈴的兄長,此次麒鈴鈴發狂傷人,雖起因看似是那二人意圖不軌,然則麒風認為以其妹性情而言,這反應實屬過激了。」
「他再三詢問緣由,麒鈴鈴都不肯說,他擔憂之下求助於我,我念在他手足情切,破例為他推演,卻不料在無意中發現麒鈴鈴竟來自另一方天地。」
我頓時精神一凜,耳朵悄然豎起來。
麒凱卻不往下說了,他緩緩地看向我,目光深邃。
「……」
我精神分裂啦好不好,哪兒哪兒都有我!
今天不但沒能說破樓起笙的身世秘密,還要把於彥這個秘密給大白於天下是嗎,隨便吧,愛咋咋,擺爛.jpg
要擱以前我可能會因為於彥太慘了不堪回首而不敢回首,可沉浸式回顧槐玉這一世的記憶後,我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認真來說,這種心態的出現並不奇怪,甚至非常自然。
於彥確實也慘,各有各的慘,這沒啥好比的,側重點不同,可如果非要比較的話,槐玉所處的背景太宏大了,有種「史詩」波瀾壯闊那意思。
而且於彥那段兒已經過去十幾年快二十年了,再如何耿耿於懷,也只是在記憶里反覆咀嚼罷了,水分全無,剩下都是一堆乾巴巴的渣滓。
槐玉那段兒卻就在不久前親身再體驗了一回。
我於是平靜地迎上麒凱的眼睛,不躲不慌,等著他說出來。
他卻沒有如我所想這麼做,只道:「麒鈴鈴前世也曾遇到過對她圖謀不軌的男子,對方雖未最終得逞,卻為此惱羞成怒加害於她,致使她原本大好前途生生折斷,從此一蹶不振,直至鬱鬱而終。」
「……」
「這是她至今未解的心結。」麒凱無聲地嘆了口氣,道,「若要解開她的心結並不容易,須得去地府借到輪迴境,使她得以逆轉時空回到當時,方有機會改變她那一世的命途,解開她心中的鬱結。但地府必然不會應允。我只能讓麒風多勸說她放下,如此而已。」
麒凱說者無心,我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樓起笙四平八穩的樣子,估計他那腦子裡在這一刻大約是已經閃過了一百種勇闖地府搶輪迴境的法子……
新地圖是地府嗎?
我想拒絕,我怕鬼。